舫清点完毕后,才抬头发问:“这么多伤,都不记得是怎么来的了?”
南舟低下头来,把束住自己头发的发圈重新捋下,打算递还给江舫:“不记得。”
他只记得自己似乎是坐在家里画画,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人便被拽到了这里来。
他甚至提不起警惕之心来,只觉得莫名其妙,宛在梦里。
“……哎。”
江舫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叫停了他的动作。
他按住南舟的肩膀,拨开他散开的黑发。
刚才替他绑发时,江舫是一把抓拢,草草绑成的,乌黑的小辫子被聚拢成一束,沿着他修长的脖颈垂下,刚刚好挡住了他的后颈。
他这一低头的工夫,江舫才瞥见了他后颈上的一点红迹。
南舟诧异:“嗯?”
“有条漏网之鱼。”
江舫探出手指,按压上了那圈椭圆形的陈伤:“这是……”
当指尖抚摸上那圈伤口时,江舫的舌尖恰好抵在牙齿后侧。
指尖拂过的同时,他感受到了一股异样又暧昧的熟悉。
他的指腹在那处打着转地摸了又摸,似乎那凹陷的伤疤对他有种非常的吸引力。
南舟被他摸出了一头雾水。
可他也看不到自己的脖子后面有什么玄虚,只好双手撑着床侧,满心困惑地任他抚摸。
半晌后,江舫轻声道:“疼。”
“不疼。”南舟客观描述自己的感受,“有点痒。”
江舫没有说话。
南舟疑惑地侧过身来,看见江舫抬手掩住他自己的胸口位置。
南舟问:“你怎么了?”
“说不上来。”江舫笑了一声,但笑声里带着点紧张感,“也许我真的得病了。”
南舟注视着江舫。
他的眼窝带有明显的东欧特色,很深,因而光总是落不进去,加之荫浓的睫毛覆盖,将他的眼神妥善地掩藏起来,难以看出那双眼究竟是在谋算,还是在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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