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无人到访,润玉不擅招待客人,怕自己突然出现,打扰了鎏英。且鎏英常夤夜到来,他若不特地回转,自然也难以相见。
鎏英也曾经奇怪过,为何此间主人从不见踪迹,后来自己想当然,便以为是主人不爱跟人交流,见她到来便回避,更不敢在白天来到叨扰,只在夜里悄悄来去。
两人互相着想,反而错过许多次,好在最终在此地,润玉终于见到了这位神交已久的朋友。
从前虹桥尽头暗林外,银宙碧海里星沙似水缓缓流淌,那时鎏英倚在石上小憩,她虽说沉睡着,却肩膀耸起,像极了虎豹,在一片昏黑中戒备阴沉的夜色,睡得极为安详,呼吸也浅,大约精神上是已经习惯了这样休息。
这时终于得见,润玉想,或许她在梦中,也同他那样,感受到了孤独。
润玉明明想凑近去,同她说几句,又怕打扰她,收不住的近乡情怯,难消止的疑虑,更不敢靠近,远远地与魇兽一同望着她背影,看她难得可贵的一夕好梦。
后来他听说过,卞城公主因伤闭门不出,休养了许久。只是他当时不知道,原来魔界鼎鼎大名的卞城公主竟然就是她,白白又添了许多年等候。
此后形单影只的他常靠在那里,想起前尘,鎏英未来的时日里,他的孤独也日愈加深,那些日子总像是偷来的片段,像沙漠中的旅人遇见了海市蜃楼那样,不切实际。
这样的几千年过去,最后一次想起她时,化出了龙尾,摇摆落入天池中。
想起来,如此失态,竟还不慎被锦觅撞见。
龙尾只会在动情时出现,在他过去万余年生命里,也仅此一次。他终于知道了虽在如潮星海中,却见蜃景流光的求而不得,究竟是种怎样的心情。
那时他便觉得,从此以后,孤冷苦寒,大约成为了他无药可救的绝症。
鎏英受他一番话触动,道:“这么看,穷奇一事,倒是我们俩因祸得福了。”
“是啊。”润玉也笑着道,“我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能再与你见面。”
润玉说着,不免握紧了手。鎏英眼睛有些发酸,用力回握了一下,又想起什么,问他道:“听你叔父说,你曾经跟他讨过一截红线。”边说着,伸了手到他眼皮底下讨东西。
润玉低头看她,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我跟叔父讨那段红线时,原来只是见你不嫌弃璇玑宫,想试试看问你愿不愿意过来,以后好跟我做个伴。”润玉有些不好意思,道,“后来有了婚约,就打算留个念想,谁知你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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