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医生,知晓刀插进胸口是什么样的概念。
果不其然,木海兄一句遗言也没留下,就这么离开了。
薛桓蹙眉低声:“爸,不要再想了。不好的记忆,留着会成为梦魇。”
“哎!”薛之澜摇头叹气:“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生命是多么脆弱,多么不堪一击!木海兄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有。他该得有多少话,多少事要跟我们说,跟儿女讲,跟孙子和孙女道,跟老伴低低交待。”
“爸,别说了。”薛桓禁不住哽咽:“人都不在了,说这些更让人伤心。”
薛之澜闭上眼睛,低喃:“对帝都的所有人来讲,这只是一起室内抢劫杀人案子,死者一人,伤者一人,而且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盗贼丧尽天良,对着老人下狠手。顶多也就这样子。唯有我们这些亲人,一个个伤心落泪,接受不来。”
薛桓低声:“爸,您算是蛮幸运的。若是那一刀偏差了,可能您得重伤。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如果我能伤重点儿,帮忙分担半刀……”薛之澜哽咽:“木海兄就不必死了。”
薛桓幽幽叹气:“世上哪里来那么多的如果。如果真有‘如果’,世上应该就没有遗憾和痛苦了。爸,您别想太多了,好好歇息吧。”
薛之澜道:“今天的点滴都打完了,你回去歇着吧。我没什么事。”
“不行。”薛桓嗔怪道:“你怎么能赶我走?你的胳膊不能动,怎么也得我留下来。租多一个床位,就是为了你能安静些养伤,陪床的人也能好好歇息。”
薛之澜往后靠了靠,问:“你明天不用上班吧?请假吧!殡仪馆那边你得去一趟,带上小异和小越。”
“我们都请假了。”薛桓解释:“都请了年假,我有一周多,小异不敢休太久,就一周。妈说要搬去东方园住,到时我们也能帮上忙。”
薛之澜点点头:“本来就决定要搬的,趁机搬了算了。那边现在还封着,现场太血腥,孩子们都还小,怕对他们有心理阴影。”
“嗯。”薛桓眸光微闪,欲言又止:“我……我跟小异说……不如我们也搬,搬来这边宿舍住。我们平常都忙,值夜班睡宿舍睡办公室,接触的时间很少。”
“好。”薛之澜道:“小越我们帮你们负责接送上下学。如果你们太忙,就让他跟着我们一块儿住。”
“太好了!”薛桓道:“我们周末就接他过来,其他时间就拜托您和妈了。”
薛之澜失血过多,聊了一会儿后就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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