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蒋超一提脚,便把那狗踢去丈多远,撞在山坳石上,滚下来汪汪的叫。蒋超那敢怠慢!
慌忙从竹篙上,捋下那条裤来,往腿上一套。即听得房里有男子的声音问道:“什么人打我的狗呢?”接着又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不好了!竹篙响。我晾了一套衣裤,在后檐下,怕是偷衣的贼来了,你们还不快去看看?”
蒋超那条裤子穿在腿上,嫌太短了些:不好动作,跑不上几步路,后面已有三、四个男子,追赶上来。
蒋超心里好笑,怎么这一点大的茅屋,倒有三、四个男子?难道是安排了与我为难的吗?
一面向前跑,一面回头看追的人,又加了三、四个;越追越紧了,口里都大声喊捉贼。
蒋超思量:这条裤子,偷的不妙!他们一时哪来的这么多人?这不是奇了吗?此时天光已是大亮,我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追,我路又不熟,如何能跑的了?不如立在这里,等他们来,料想也没有大本领的人在内。随即他掉转身来站住,对那些追来的人问:“你们追赶什么?”
追来的共有七个,都是壮健汉子。内中有三个年约二十多岁的,每人手中提一条扁担;围上前来道:“你还装样吗?就是追你这偷衣服的贼!”边说边举扁担打来。
蒋超见来的都像是安分的农夫;看他们拿扁担的手法,就知道没一个是会武功的人。若动手将他们打伤了,也太觉可怜,并且这偷裤子的事,算是自己无礼。怎好偷了人家的东西,再把人打伤咧?见那人的扁担打来,连忙让开说道:“你们看错了人么?我何时偷了你们什么东西?这做贼的事,不好是这么胡乱赖人的!你们知道么?”
后面四个也围拢来,说道:“你还要赖?我们亲眼见你偷了裤子的,你还想赖到那里去?”
蒋超袒开两手道:“我仅有一把伞在手里;偷了你们的裤子,搁在什么地方呢?我就只有一身衣裤在身上;难道我光着屁股,来偷你家的裤子不成?如果你们在我身上,再搜得出一条裤子,就算是我偷了你们的!”
一个人指着蒋超的裤脚道:“我家丢的是女人裤子。你自己低头看看,你穿的裤子钉了这么宽的花边,不是女人裤子么,你还要赖吗?”
蒋超低头一看,果然是穿了一条女裤。那七个人不由分说,一拥上前,将蒋超拿住。
蒋超若肯动手打他们,莫说这七个人,便是七十个,也甭想将蒋超拿住。七人拿了蒋超,并不带回那茅屋。有一个年老些的说道:“这个小贼,不是本地方口音,是一个外路贼。须送到乡公所里,请乡绅来办。”
蒋超问:“你们这里,有些什么大乡绅?”
那年老些的道:“你问这做什么?你又想去偷他们的东西吗?”
蒋超笑了一笑,也不往下问了。
三个年轻人,一人牵住蒋超的绑发丝线道:“你们看这小贼,倒有一绺这么讲究的绑发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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