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意欲起身,遂连忙近前将其扶起。
袁绍顺了顺气,而后将目光投向塌前的逢纪,干裂的双唇微微地动了动……
逢纪会其意,遂略略躬身,而后接过仆人手上的书信缓缓拆开,低声念道:“本初如吾……前番足下暗使鲜卑二部犯我疆境,实乃割袍断义之举、自取灭亡之道。今足下兵败势微,疆土沦丧;诚所谓天命已尽,无可挽回……雷某虽愚钝,尚知‘唇亡齿寒’之理。足下既无力与曹氏相争,雷某只得……只得……”
“只得……只得什么?”袁绍微微地喘息著,嘶哑的声音几不可辨。
“只得……取而代之,与曹氏一决高下……”逢纪抬头望了袁绍一眼,而后小心翼翼地道。
“呵呵……呵呵呵呵……好……好个雷云啊……”袁绍闻言怒气填胸,口中顿时又涌出一股鲜血,整个人也越发的萎靡不振。
事实上,前不久在接到张燕攻占冀州城的消息时,他便已经得知其早已归降了幽州……
直至此时,他方明白北面那位“胸无大志”的高邻城府是何等的深沉,性情是何等的坚忍!
如果说南面的曹操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那雷云无疑是一头藏牙伏爪的蛟龙!
而今,这头蛟龙已然一飞冲天!
见袁绍口吐鲜血,刘氏、袁尚、逢纪等人不免又是一阵慌乱……
此时,袁绍已口不能言,遂以手指向一旁的幼子袁尚。逢纪会意,便就袁绍榻前写了遗嘱……
确立了后嗣之后,袁绍也似乎卸去心头的一块大石,随即缓缓地合上了双目……
窗外,夕阳的最后一抹光晕也已悄然而逝,天地之间蒙上了一种暗淡而又清冷的色调。
……
就在雷云在南面节节胜利之时,幽州的首府蓟城之中正有一股暗流在涌动著。
正阳街,蓟城馆驿。
寂静无人庭院内,一道漆黑的身影正在月光下来回地走动著,似乎正在等待著什么……
片刻,一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了院中,而后脚步轻盈地朝那漆黑的身影走了过去。
“你来了……”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那黑影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后微微地负起了双手。
“奴婢拜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