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可不得了。”迟珩食指和拇指做八字托住了下巴,他打定了窗外正在进行着一场你侬我侬的爱情,而他这好外甥在这里面扮演得是旁观者。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迟珩细细瞧了眼陆元的模样,虽自觉他是和自己这长安城第一玉山有天壤之别,但是吧若称第二倒也是可以的。坊间那般称道他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到底也是担得起的。思及此,迟珩的眉头微微蹙起,那些个天姿绰约的陆元瞧不上,难不成真喜欢满是人间烟火气又瞧不上自己的款?
迟珩默默地将自己手边上的风月话本捡起,准备现学现用几句里面专门安慰爱而不得男配的话套用来在陆元身上。
“这临仙阁幕后的老板是何人竟如此妄视新颁的规章制度。”陆元说话自是淡淡的,但从他将帘子拂下的略大的动作,迟珩自是瞧出了他有些微愠,他现下才是将陆元的心思揣摩透了。旋即将话本子一阖,信手一掷。
果然,爱脑补的人最可爱。
风和日丽,微风轻拂,合欢花树翠碧摇曳,满树花卉如少女手间的叠扇又如腼腆少女脸上的两团红晕,幽幽然间有淡雅芬香缭绕。
宋芋把玩着手间的一只合欢花的青梗,眼神落在楼下离杏花楼不远处的一架挂着英国公府图腾旗帜的八銮马车上久久不离。
马车在此处已然停靠了将近一刻,也未见车中有人下来,亦是不见遣派有仆从到这四处来置办。
“小娘子在瞧着些何?”芸娘弯着眸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问道。
宋芋将神思收了回来,“之前可遣人去打点了里正?”里正手中管着一坊的赋税和户口,虽说是个小官,但是在一坊内经商,若是与他们打好交道,定是要比不来往要顺畅的多。
这临仙阁虽说是交由宋芋及宋祈渊在操持,但是他们与宋润莹有约,不得抛头露面让旁人知晓,故明面上的主理人便是从前杏花楼老板的庶女芸娘。
芸娘点点头,她本以为宋芋要过问她关于这架马车主人的事情。但瞧着宋芋又将眼神落了去,她的情绪全然蕴含在了那双清澈的杏眼中,让人一瞧便知。芸娘看了眼楼下拥堵成墙的人流,笑道:“兴许是这人太多,挡了贵人的路,应是遣人将这路途疏开,并与这贵人赔个不是的。”
“也是。”
“吃点?”迟珩将一只包装精致的糕点盒子拆开,将几只洁白如玉、桂香浓郁的方正糕点用油纸隔着放在了琉璃盏中,他故作姿态悠闲,目的嘛...就是为了膈应陆元。
陆元今日点名要去醴泉坊吃醴鱼臆,也就是一种甜味鱼胸。但现下都在光德坊耽搁了快一刻半了,去了这醴泉坊还得排队侯桌,陆元下午还有公务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