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东林党人,杨文岳对内宫之人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是带着一丝厌恶,当年魏忠贤倒台之时,他欣喜若狂,在街头作诗,为人所传唱。这几年他带着保定兵在中原剿匪,对军中的“监军太监”不得不虚与委蛇,但内心里,他对太监是相当不耐的,也因为如此,他对太子殿下不派文官,却派一个太监到汝宁发布军令的方式,颇有些不以为然。即使田守信和佟定方在鱼台县立了大功,他也不觉得这中间有太监的功劳,多半是辽东小将佟定方的大功,东宫典玺田守信不过是顺道“沾光”罢了。
因此,当田守信郑重礼遇,做出促膝详谈的样子时,他惊疑不已,不明白田守信什么意思?
“制台勿要惊疑,咱家留下制台,乃是有一件要紧之事,非制台去做不可。”田守信脸色凝肃。
压下心中的惊疑,杨文岳拱手:“公公但请吩咐。”
田守信淡淡笑:“制台,军中粮草不足,两月军粮怕是难以应对开封战事,但开封危急,不容我等留在汝宁继续筹集粮草了,身为保定总督,国之柱石,制台您可有什么良策吗?”
“这……”
杨文岳脸色一红。
粮饷是大明朝所有官员的短板,无论是谁,提到粮饷都是一脸苦笑,连杨嗣昌洪承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杨文岳就更是不行了。不过他听出了田守信话中的意思,于是拱手:“但请公公指点。”
“咱家倒是有一个办法,但就是不知道制台大人有没有胆量去尝试?”田守信紧紧盯着杨文岳。
杨文岳虽然是文人,但胆气极壮,田守信略显小看的表情令他热血腾的一下就涌上了脑门,脸色通红的道:“公公尽管说,只要能为大军筹集到军粮,就算是刀山火海我杨文岳也愿意去走一遭!”
田守信抚掌赞道:“制台大人果然是一个豪杰!”压低声音道:“敢问制台,汝宁最有钱最有粮的人是谁?”
杨文岳脸色微微一变,还用问吗?当然是分封在汝宁的崇王朱由樻!
找崇王借粮,甚至是助饷,杨文岳不是没有想过,但崇王每次都是哭穷,他作为总督,也不好逼迫,因此很早就打消了向崇王借粮的心思。
田守信从袖中拿出几封硬皮书信,郑重其事的推到杨文岳面前。
奏折?
杨文岳大吃一惊,奏折这东西可不是随便流传的,田守信手中怎么会有本应该在朝廷通政使司的奏折?
“制台不要惊疑,这几份都是陛下留中没有处理,但却抄送存档的折子。”看出了杨文岳的惊疑,田守信淡淡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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