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坐起身来,双手握着小腿,小心翼翼按摩。
最后疼痛似乎减轻了点。
病房里黑漆漆的,窗外更是清冷一片。
没有什么声音,只有远方的汽笛声。
这声音很像是高中晚自习的时候听到的火车汽笛声,延伸到远方去,带着她所有的记忆。
于是她哭了。
原本只是静静的落泪,很快她开始哭出声音来。
她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双手环着腿,将脸埋在膝盖上,一直哭一直哭。
哭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要多绝望有多绝望。
————
病房门被打开。
顾念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直到一双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带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是谢容桓。
谢容桓是个奇人,白天不来,大半夜过来。
他原本是约了医生咨询一下情况,顺便看一眼就走,没想到情况不太对劲。
顾念咬着牙,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谢容桓听力和理解能力都不错,听到她说腿疼。他伸出手握住她的脚踝,垂目,小心翼翼帮她按摩着。
过了会儿他问:“好点了吗?”
没有回答。
谢容桓索性开了灯。
顾念的眼睛被灯光刺的有些疼,眯了起来用手挡住脸。
谢容桓又问:“还疼吗?”
见她不说话手握住她的脚踝,却被她缩回去了。
看样子是没事儿了。
他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她唇边,半是命令她喝下去。
这些日子她的脸,手和腿都肿的厉害,按压下去很久都恢复不了,现在头发凌乱哭得全身泪痕的样子毫无仪态和风姿可言。
谢容桓见她第一眼被惊艳过,记了很久。
也一直觉得她好看。
如今看久了,倒也对外貌免疫,只是怜惜。
若是男人一直只是惊艳于外表,那也只是肤浅的喜欢罢了,一旦进展到了不顾一切的怜惜与疼爱,那就又是另一个层次的爱。
而,爱,总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