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真是神乎其技。”苏音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感叹。
这信笺瞧来是极普通的,其所用纸张、书写之墨,也皆与市面上的纸墨差相仿佛,而展信之时,苏音亦感受不到任何能量的波动。
可它却会隐身。
只要苏音有了将信收起的念头,信笺便会消失,而再一动念要读信,则它又会原地出现。
更为神异的是,这并非普通的障眼法。
当信笺消失时,它是真的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好像这个时空已然没有了它存在的记录。
唯有苏音记得它的存在。
这让她想起了时髓。
这天下间,或许也只有时髓,才能让任何物理上存在的东西,变为某种不存在的存在。
可是,它又是如何与苏音的意念联系在一起的呢?
苏音始终想不出个头绪。
她只能依据现有的条件,推测出一个可能性最大的结论:
宋宝儿得到的那块时髓,很可能便是苏音与信笺建立起联系的关键信物。
之所以有此推论,是因为那个送棺材的女鬼曾在传信时强调过,让苏音一定要先解决了临川宋家的麻烦,再来浮翠山取棺材。
由此可知,这个顺序不可颠倒。
低眉看了一眼阿白,见他依旧睡得如同婴儿,苏音便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徐步走向不远处的碑亭。
檐分四角、亭漆朱色,台进三阶、金铁不悬。
这是这个时空为墓碑造亭的规制。
据说,亭子的四角与正当中的朱顶,象征着金、木、水、火、土五行;而朱色则是阴司中离魂草之色,能够指引魂魄入黄泉而不迷路。
此外,那三级台阶代指的是天、地、人三才。碑立于阶上,便寓意着碑上之人已不在天、地、人所处的现世,而是进入了与之相隔的阴间。
至于亭中不悬金铁,则是避免杀伐之气伤及魂魄,保全其魂体完整,不受外力侵害。
总之,种种讲究,苏音也只知道个皮毛而忆。
她在碑亭的阶前止步,仰首向那方青石墓碑。
碑亭之中是不可以有活物的,所以,苏音也只能立在亭外,将沿路采下的一束野花,置于阶前。
巨大的青碑,若一管直书天地的巨笔,孤立旷野,朝向苍天。
石上刻字峭拔如刀剑,却并无刺人眼目之感,望之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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