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两三个平民去帮韩侍郎,当然是好计。
薛平是什么人?自然是英雄相见略同。再者说,八年前运河护粮,范丹带了二百人,不就是装扮的流民么?怎么着?咱做事绝不授人口实。
到时候,保了韩愈,还抓不到我平卢军的尾巴。叫你个狡猾的王术正,就是识破,也无可奈何。
西面什么也不说,只是发笑。无论说什么话,都不必说得太透,给别人一点回旋余地。这才是高人该干的。
尤通宝暗暗想,薛仆射对咱儿子的婚事办得这么好,此时他着急上火,咱就该为他分忧。同为淮西旧部的文烈、漆雕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三人在战争的漩涡中活下来,对于西面老道的计策,当然心领神会。
文烈脾气直爽,当即开口:“作为今天婚宴的男方当事人,我们对仆射的安排感激不尽,正不知如何报答。现在韩侍郎面临危险,惹得仆射心里焦躁。文烈但凭仆射一句话,愿意陪着侍郎走这一趟,保证他的安全。”
尤贯、漆雕又见文烈这么说,也是当仁不让,异口同声表示:“我们都愿陪侍郎前往,报仆射恩德于万一。”
西面哈哈大笑,点着他们三人,对薛平说道:“怎么样?恰好三个平民。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三个人既是仆射所谓的悍将,又是地道的平民,还不失精明大义。”
薛平沉吟少许,说道:“八年前,坦涂就敬慕礼山五雄的才德,居长的三位是我薛平的虎将。可惜,一战之中,齐齐折损,痛煞坦涂。想不到在青州地面,巧遇劫后余生的两位兄弟。愚兄怎忍叫你们冒险。”
作为平卢军统帅,薛平的说话艺术绝对超人一等。
将礼山五雄这么一提,顿时将文烈、漆雕又排除在淮西旧部之外,将他们与自己的关系拉近到最佳状态。
两兄弟被他提到礼山五雄,顿时泪流满面。
文烈抽泣着,对薛平说:“当年大哥、二哥、三哥对我们的教诲,没齿难忘。走霹、平复家神龛上,再也不敬其他神明,单敬三位哥哥。仆射再也不要纠葛什么,尽管放话,我与五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薛平起身,指点他家的神龛,禁不住泪水横流,也说道:“作为一军主帅,麾下有大将封神,乃是至高荣誉。你们看,我家神龛上也不敬别的神明,就他们五位。”
是啊,礼山五雄三位兄长在义成军战殁封神,而陈哲、漆雕卉作为援兵,又战死青州而封神。薛平每每想起,感佩不已。可以说,今生今世永远对他们加着敬意。
尤贯在漆雕又的戎州春酒坊就看到了这五个神牌,薛仆射家(púyè,指尚书省长官,宰相之位)也是这五个牌位,这可是大唐天子敕封的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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