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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焦大学士府时,门上已经是哭声一片。
门前的小厮家丁都在抹泪,头上缠着丧布,正在摘院墙上挂着的彩条,准备挂上丧布。
另有一个穿着丧服的家丁跪在门口,这是防着临时有人来见,或是早已约定来见的访客登门,即刻报丧——事情显然发生得很突然,访客很可能出门时不知道出事了,穿金戴玉、着紫穿红,这时候再进门就不合适。又或是访客家中有喜事,也不方便来吊唁,彼此冲撞。
谢青鹤勒马驻停当场。焦大学士府上办丧事,闲杂人等当然不好拍门求见。
原时安这才往前一步,飞身下马,直接往门上询问:“这是怎么了?”
这些年原时安都在羊亭县读书,回来没两天就被焦夫人放倒了,还没来得及到焦大学士府拜见长辈。门上下人们辨认了片刻,才终于把他认出来:“世子,是世子来了!”
一帮子下人哗啦啦跪了一排。马上就有下人送来熟麻丧服,当场就让原时安换上。
原时安被门上换的是小功丧服。照当世的丧礼,本家不论。外家只有外祖父母、舅父、姨母死了,己身服小功,其余外家小辈有丧皆服缌麻。原时安的外祖母六年前已经死了,焦大学士府上能让原时安服小功的亲戚,只有外祖父大学士焦金举与舅父焦寰。
这时候正在夏天,原时安顾及身份体面,也不能跟街头懒汉一样袒胸露背,衣料再是透气,里外也穿了三层。焦家下人把他的外袍撸了,给他套上丧服,熟麻料,裹着他里头内衬的中单丝衣,那是又沉又死板,没多会儿就憋得他汗水哗哗往下掉。
“你们在这儿哭了半天,谁出事了?!哑巴了?”原时安怒骂道。
下人们被他骂得一哆嗦,小声解释说:“是老太爷。老太爷归天了。”
“好端端地,怎么回事?”原时安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还是得假装不知道,找下人盘问详情。
他一边骂着人一边往里走,示意下人把谢青鹤与贺静也接进来。
因是夏天暑热,谢青鹤与贺静穿得都挺素净,进府之前接了下人递来的麻布系上,贺静头上还戴着小冠,也匆匆忙忙摘了下来——这会儿也不嚷嚷脚疼了,吸气憋着。
好在灵堂设置的地方都不可能太深,没走两步就到了正堂。
大户人家都是做惯了丧事的,下人们流着泪满眼悲痛,张罗起来纹丝不乱。灵堂已经搭建了七七八八,到处悬挂着丧布灵幡,丧主不在,倒是有穿着重孝的几个年轻人在灵堂前张罗。
“世子来得好快。”焦麒走了出来,两眼微红,满眼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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