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芝凤等人在路上遇见大雪,被迫迁延两日,没能照着预计的时间抵达青州。
正在筹办农部诸事的常朝、杨奚都挺惴惴不安。
谢青鹤催着先把架子拉起来,常朝就怕才把匠人从各处作坊里抽调出来,闹得人仰马翻,最后被陈起一声令下,连人带作坊都给收缴了,他不心疼钱和物,真的挺心疼匠人——熟手不好找。
杨奚则是激动得晚上都睡不着,激情澎湃地畅想着自己光明的前途,又担心家主和小郎君起了龃龉矛盾,祸从天降。
沈俣城府极深,外人看不出他什么想法,但是,他除了帮着在青州府附近找了个院子当办事衙门给杨奚栖身,这一两天他都在青州府忙着给军户发粮的事,顾不上这个刚搭建的新衙门。
谢青鹤左等右等,白芝凤都不来,没办法,只好把上官时宜祭出来稳定军心。
挑了个晴天的傍晚,盘算着沈俣在青州府的活儿都干完了,陈箭专门走了一趟,把沈俣请到了紫央宫正殿。上官时宜预备了一席酒宴,招待沈俣吃了一顿晚饭,觥筹交错中,君臣恳谈,相谈甚欢。
谢青鹤和伏传都没去凑热闹,以免影响师父发挥。
二人在偏殿玩搏戏。所谓搏戏,其实就是游戏版的手招切磋。他俩讲好规矩,不动修为真元,纯以指尖做戏。且不计绝杀,只计触点。以三十个来回为一局,局末点数多者取胜。
若以绝杀制服论输赢,不动修为真元的情况下,伏传毫无胜算。
但是,二人以触手记点,这就让伏传多了许多纠缠的机会,两人玩得有来有往。
谢青鹤原本是打算指点小师弟精细处的搏杀之术,伏传也确实玩得开心,且获益良多。多玩两盘之后,伏传越来越熟练敏捷,谢青鹤也被小师弟逗得常有奇思妙想闪现,很受启发。
伏传玩得额上细汗点点,突然举手示意暂停,噗地笑了起来。
不等谢青鹤询问,他就无声地笑着捶了捶桌子,小声向谢青鹤报信:“唱起来了……哈哈哈,我的天呐……饭吃完了,夏赏送了酒水,他们一边喝一边聊天,沈俣突然就唱起来了……”
上官时宜把沈俣哄得太好了,沈俣调治天下农事的理想得到了主君的支持和理解,就端着酒杯对着上官时宜大唱赞歌——令其名焉,咏其志焉。
这是这个时代的风俗,心潮澎湃情绪激动就满屋子乱转,给您高声唱一首美丽的赞歌。
“师父懵了,懵了。”伏传不敢大声笑,竭力憋着用手捏住榻上的茶案边沿,还是禁不住浑身发抖,很小声地哈哈哈呼呼呼,“师父他老人家哪里见过这个啊,沈俣给他唱懵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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