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纵轮回镜并不复杂,两手手诀分对天干地支,心中默想此人形貌,轮回镜便会浮现出对应的场景,时间追溯的越久,所需法力就越多,预知未来也是如此。
待金吒记熟手诀,小童长稽告别,倏而化成一缕风消散无形。
连甘大惊:“他消失了。”
“嗯。”金吒起手掐诀,集中注意力之余,出于礼貌应了连甘一声。
连甘却全然没注意到这点,伸手扯住金吒衣袖,震惊的重复:“他消失了!”
本已成型的手诀险些被连甘拉扯变形,平日里哪吒不大会这些依靠手诀操控的精细仙诀,离火司其余粗人更是如此,因此连甘丝毫未觉哪里有问题。
金吒苦笑一下,没说什么,只凝神回想弟弟形貌,片刻之后,轮回镜中迷雾渐渐散去,只见东海之滨江水滔滔,连绵不绝,哪吒长久立于江畔,随后,他叹了口气,伸手一抹,将自己化成了个不甚起眼的小乞丐,小乞丐慢慢悠悠,往陈塘关内走去。
金吒长出一口气,绷紧的眉心也随之放松,他放下心来,唇角露出一点笑,轮回镜绝无错处,既有轮回镜替哪吒背书,那么只待拓下影像呈报天帝,之后便不会再出什么大事。
父亲与哪吒的咀唔可以容后再议,眼下情状,天帝若再执意如此,轻率地将哪吒逼至绝处,哪吒能干出些什么,谁都不知道。
即使哪吒做出了些什么……那又如何?
金吒的神情严肃起来,唇角紧抿,显示出一点决心。
三千年前他困在西方净土未能为弟弟做些什么,再来一次,他绝不会让哪吒再受这劳什子的委屈。
神随意动,一柄玉牌载波载浮,悠悠荡荡从他袖中飘出,幽幽悬在轮回镜上方,旋即,一道幽蓝的光芒自上而下,笼罩在轮回镜上。
光芒之中,无数画面从轮回镜中被隔空摄取,杂乱的一幕幕过去像灰蒙蒙的卡片,在光芒中静静轮转,那迷蒙的蓝光之中,仿佛漂浮着一段时空。
连甘被蓝光吸引了注意力,觉得那蓝光似是而非,里头的哪吒也活灵活现,这玩意有些稀奇,在天庭没见过的稀罕小玩意儿令他心里痒痒,想伸手去够。
金吒温和地拦住了他的手:“只是个粗劣玩具,能储存一段影像,小道手艺不精,此物受扰时易碎,司书小心,莫被划伤了手。”
他这番话说得妥帖又周全,反倒让连甘觉得不好意思了,他讷讷收回手,两手背在身后,白净的圆脸略略涨红,左顾右盼一番后,他转移话题:“方才那个小童,消失的好没道理,我一点都没感知到,难不成他们的修为比我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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