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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含钏笑着,却觉得眼角有些湿润,拿手背一擦,才发现眼泪早已止不住了。
再后来呀,秦王突然暴毙,张氏成了秦王太妃,她的儿子成了小秦王,别人尊她一句“贺侧太妃”,可事实上呢?徐康安出生后就被秦王抱到了正院,她从来没有亲手抱过她的孩子,一次都没有。
秦王和张氏把她当做一剂毒药,只要安哥儿沾染上了一点儿,就立时万劫不复。
“咻——”
喜庆的唢呐,声音很响亮。
贺含钏被吓得一抖,随即方长呼出一口气,床畔的杌凳上放着一盅冰糖雪梨汤,贺含钏艰难地伸手去够,抿在口中,味道微微发苦。
她蹙了蹙眉,拿勺子舀了一勺,梨子的核竟然没有去掉,不去核,汤是会苦的。
贺含钏愣了愣,索性将勺子放下,就着盅仰头一饮而尽。
安哥儿让她喝,她就喝吧。
她听话一辈子,当宫女时听管事嬷嬷的,当通房时听四皇子的,当妾妃时听王妃的...一辈子战战兢兢,为了活这条命,她怕了一辈子,就怕哪天板子落到了自己身上——她见过被杖责打死的人,是浣衣巷的小秋儿,因为洗皱了一件平素绢里衣,被内侍赏了二十杖,背上的肉都被打烂了,洼湿一片,发出腐烂恶臭的气味,没多久,小秋儿就死了。
贺含钏往里缩了缩,摸到了枕头下的那本书,上面似乎还残有那股冷冽的松柏香,让人微微心安。
入夜,姑苏城外礼花一簇接着一簇冲上天际,映得黑夜如白昼一般,内城的百姓欢呼雀跃,藩王大婚是大喜事,意味着明年的赋税只会少不会再加了。
秦王府里里外外也透露着欢欣沸腾的气氛,到处都是酒和硝烟混在一处的呛鼻味。
贺含钏却打着摆子,在床上缩成一团,时而发冷时而发热,阿蝉为她叠上了三层厚棉絮,却仍听见她呢喃,“冷...冷..”阿蝉满眼是泪,紧紧握住贺含钏的手,高声叫道,“去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叫什么大夫?”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屋内在一瞬间被那股陌生的喧嚣充斥,又随着门被阖上突然安静。
阿蝉忙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太妃娘娘,侧妃自午后就开始打摆子,一直叫冷,怕是...怕是不行了...”阿蝉哭着一直磕头,“得请个大夫来看看啊!”
秦王太妃张氏一身喜气洋洋的正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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