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说她与徐慨都是主子,她是宫女出身,就算是晋了侧妃也抹杀不了她曾经低贱的身份...
含钏紧紧抿了抿唇,眼前这位黑粗眉姑娘的脸与张氏的脸交替重合,两张脸的重影叠在了一起,变得模糊而遥远,似是隔了许久,又像是不过一瞬,含钏紧紧抿住的嘴唇渐渐松开,拧成一团的眉头也慢慢松弛了下来。
“您若有要事,咱们可去雅室详说,以免叨扰诸位夫人的午憩。”含钏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
她是开饭店的,不是开拳馆的。
前头裴七来找事,已是很对不住用餐的食客们了。
如今诸位夫人看得起“时鲜”,便是来寻得浮生半日闲的,若躲到这儿都求不得清净,那可当真是她的过错了。
岳七本就是来找场子的,如何愿意避开诸人,含钏的退让看在她眼里却变成了理亏和息事宁人,冷笑一声,“就在这儿说!你勾引男人的时候,怎没避着人呢!?不也闹得个沸沸扬扬,无人不知吗!”
给脸不要脸。
那就不用给她留脸面了。
含钏将让的那半步收了回来,笑了笑,觉得这辈子,不对,两辈子!她的脊背都未曾如此挺拔过。
“您还没过门儿呢,便上赶着照料起夫家的事儿了?”
含钏声音轻轻的,话儿也短,“知道的赞您一句贤惠,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攀上了裴家这棵大树,打死舍不得撒手。”
含钏面色如常,一句一句话儿赶着话儿,却容不得岳七娘插嘴,“您说一日为奴,终生下贱。儿敢问您一句,如今皇城十二宫,从女使宫人做到妃嫔贵人的有几许?儿记得永和宫庄嫔与景仁宫樊贵人都是女使出身。说句大不敬的话,便是如今慈和宫老太后,册立为后前也做过太和殿一等女使!这些都是您口中的下贱人儿!您将儿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显然是有备而来。既如此,儿便与您好好说道说道,您说儿下贱,儿不争执半分。可儿却是蒙了慈和宫老太后的恩典放归出宫的!却不能任由您出言凌辱老太后的品性人格!”
含钏手一拍,高声唤道,“双儿,去京兆尹击鼓!靖康翁主府的七姑娘出言不逊,有辱皇家颜面!儿虽是升斗小民,却也常挂恩德!却不知靖康翁主府是只有您这样放肆僭越,还是阖府上下皆背地里嘲讽老太后的出身!”
小双儿恶狠狠地看了岳七一眼,转身向外跑去。
“拦住她!拦住她!”岳七尖叫起来,手撑在桌上,身后的仆从赶忙一人一只手将小双儿攥住!
小双儿最近吃得好,顿顿三两肉两个大馍,蛮横起来,瘦弱的同龄男孩儿都要躲避三舍。如今被人揪住,气得不行,一个胳膊肘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