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一边听着,一边打开了包裹。
里面装了四五盒活血化瘀的药膏,乌漆麻黑的,一打开便嗅到一股刺鼻的冲击味,还装了五六盒内宫娘娘们爱用的珍珠膏、玫瑰花露、白术澡豆、红玉膏...
含钏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行啊...
滑滑嫩嫩的。
又找了个铜镜,仔细瞅了瞅,也不干啊,既没起皮,又没起皱,白白弹弹的,需要抹这些个东西?
这把年纪,难道不是拿清水拂一把脸,肤容就看上去很好的吗?
含钏盯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了自己发红发肿的手,忙将手藏了起来,再看那些个药膏,便有些羞愧。
原是...这个意思...
徐慨看到了她的手了?
含钏垂了垂眸。
她手不好看的,虎口和腕间都有厚厚一层茧子,因每到冬天就会长冻疮——怎么可能不长嘛...原先在掖庭,得靠自己硬扛过寒冷的冬日,天再冷,在膳房当差也得拿凉水洗菜、去井边打水、自己用冰水揉搓衣裳。当小女使时,连个手炉都没有,一到冬天,手就肿得老高,痒得钻心,指节又痛又涨,压根不能弯曲,夜里睡觉都能痒醒,阿蝉偷偷摸摸烧了姜片、花椒粒的水给她擦手活血...
如今出了宫,日子过好了,也有炭火柴火取暖了,可冻疮这东西,长了第一年,就有第二年、第三年...断不了根儿,一双手手指粗粗红红的,就算过了冬天,冻疮消退下去了,也没法变白变嫩...
徐慨是看见了吧?
是觉得她的手,很丑吗?
含钏低低垂了垂眸,老老实实地按小肃说的,一天擦三次那几盒乌漆嘛黑的药膏,御医倒也不是吃干饭的,没涂几次,虽还没彻底消下去,可痛痒却好了许多。
徐慨隔天晚上没过来,叫小肃过来传话,说是这几日就在吏部住下,要通宵审名册。
含钏煮了食盒,叫小肃带过去,又怕送去的时候凉了,特意在食盒最底层放了一只镂空的小暖炉。
谁曾料到,没一会儿小肃又回来了,一本正经地给含钏带了话,“...主子爷叫您甭沾水做饭了!甭给他做,也别给其他人做,您就当个甩手掌柜的,若是食肆厨子不够用,他明儿个去膳房给您物色几个来试试,您若看得上便留用,看不上就打发了去。反正...”
小肃加重了语气,一板一眼地学徐慨,“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