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我有点慌了,见好就收,说:“菲律宾不是我做得最漂亮的项目。那边难度说不上大,只是起步有些困难,而且前期工作是桑杰负责的。”
“我以为他一直跟着凯文。”
我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接话道:“不,他进公司很早,我们项目组从部门独立出来以前,他就给总监做副手。菲律宾的拓展就是桑杰在做。”
潘德小姐的眼神渐渐归于平静。她越平静,我越觉得有鬼。她在掩饰。
她有什么瞒着我?
“那他还不够出色。”她淡淡的,“至少没有你出色,否则不会三年来都在原地踏步。”
我心里顿时清明。什么菲律宾,她对菲律宾市场的情况根本不感兴趣,关注点也不在于我或者别的负责人如何做的推进——她要的是部门拆分以前的数据!我面上不显,拿桑杰做幌子:“恕我不能同意。他的能力极强,而且逻辑缜密,几乎没出过错,这样卓越的行业嗅觉是很罕见的。我升职快不过是走运。”
她若有所思:“你的运气确实不坏。但你们间也有竞争关系……”
“衡量员工的业务水平并在职务分配上做出正确判断是我的日常工作之一。”我看着她,“抹黑我的同事不是。”
潘德小姐的眉头往上一扬,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亮了手机屏幕。
五点半了,时间过得飞快。
“我讨厌周末工作。”她说,“别让我勉强为之。”
“好。”我立刻遂了她的意。我重新站起来,今天因为她是来探病——至少她声称是来探病——我原本就做了留她用晚饭的打算。可现在不能用堂食,在食阁买点吃的显得太凑合了,我又不会做饭,我是打算和她叫外卖的。在我的设想中我们会一人坐一个角落,我挑出合适的餐厅,她先选吃的,然后再把手机递给我。我们保持着社交距离,一起吃点什么,如果她愿意的话,我还可以留她看个电影。
现在不行了。现在这么做,会像是我想要和她约会。
——我不是不想。我是不能。
“不知道你晚上是否还有安排。”我说,“原本我是应该好好招待你的,但很遗憾,我不会做饭。你对晚饭有什么想法吗?”
她也起了身,看着我道:“谢谢你。我晚上还要继续练习。今天预定了一整天的舞蹈教室,隔离期间这很难得。”
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失落,仿佛我热情款待或是招待不周,她都满不在乎。我维持着带有距离感的礼貌,忍住留下她的冲动,准备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