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担心大老板怀疑我,却不怕她的疑心。我怕的是火中取栗,到头来一场空。
公司的形势一天一个变,但就今日而言,我与她是在同一条船上了。
将她抛下船,我就只剩等死一条路。
又一个周五,新加坡全面解封的第一天,潘德小姐与我相对而坐。
赶在十九号当天恢复营业的餐厅有限,潘德小姐上周一看中的那家店不在其列。我是想过拒绝她的,会议毕竟不比简单的交换情报,比起晚饭,还是更适宜交谈的咖啡店来得合适一些。
但婉拒的话我竟说不出口。
具体是为什么,我已无暇分辨。
晚上我们吃潮州菜。这里口味一般,环境上乘,谈事情我原本也没心思吃饭,听潘德小姐说了大致的报销额度,我想也没想就选了这家店。
那天承接下她的挑衅还是有用的,今晚她没再逗我。我们不管是走在路上、点菜的时候,还是像现在这样无言地坐在彼此的对面,都有种奇妙的克制:而这是此前从没有过的。
她在有意回避我的眼神。今天她真的很少看我,即便我们不经意间撞上了眼神,她也几乎是掩饰似的与我对视不超过一秒,刚找到机会便立刻别过目去。她宁肯侧目路边大声说话的小孩儿、观察领位员马甲后背的一处褶皱、甚至是欣赏筷子顶部包银的花样纹路,也不看我。
而当我开口说话,她望过来,眼底又没有一丝情绪。好像她的神情温和而单薄,她的笑意只是试图维持最基本的应酬。
我很困惑。她如果不想见我,我们明明可以在线上开会;如果不愿增进私交,我们去咖啡店就得了,讨论工作还更高效。无广告72文学网amww.72wx.com
她为什么会如此坚持呢?
“这周你好像很忙。”我说,“我周三和周四都去了公司,但你好像不在。”
“另一个项目也恢复正常办公了,这周我在那边多一些。”她的视线停留得显然很有规律,像松鼠那样灵敏地在我肩膀上点了两下,又溜去别的地方,“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不重视你在上周大会上提到的那些宝贵建议。新已经在着手了,相信下周你们会看见一部分交付物。”
“噢!这是个惊喜。我很高兴那些东西能派上用场。”
“你会感觉到冒犯吗?”她忽然望着我。但我几乎是一回望她就躲开,好像她对我避之不及,出于礼貌又不得不看着我。
“关于上周的会议,”她补充说,“我直接拒绝了你的方案。”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