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露出脖子漂亮的线条,可惜全被她精心打理的头发遮盖住了。但即便是再去性别化的装束,也难以将她的美全数制约。
潘德小姐左手戴着那块秀气的古董劳力士腕表。皮扣比照着手腕将她约束,好像体面与地位那样迫使她戴上严丝合缝的假面。她的矜贵仅仅是从细节中都显露无疑,但重重规矩之下,又是她从不安分的心,是她线条流畅的手臂。
潘德小姐身上的线条无一处不流畅。仿佛她的美就是造就的:也确乎有着这种可能,我想起她修长紧致的四肢,想起她足以入画的背影,她的肌肤,她的音色,她的温润……
“别。”潘德小姐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告诫,“别那样看我,姚。”
我错开眼神:“对不起。”
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坐了片刻,她也没再讲话。这时我又请侍应生续了一杯水,一口气喝掉小半杯,才借着取纸巾擦嘴的间隙,悄悄做了次深呼吸。
再与她对视,我镇定多了。
就当是个藕人吧。
“关于我获准掌握的信息范围,”我说,“有什么是你想要补充的吗,桑妮亚?”
她垂下的睫毛显得极长:“你是在暗示自己知道得比你希望的要少吗?”
“可以这么理解。”
“就像我刚才提到的那样,我们间从未有过类似于公平信息交易的保证。实际上,我也不希望你那么去理解。”她看过来,“你是为我工作。”
潘德小姐再度强调了我们间的地位之差。
“至少我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我要对我所扮演的角色有个明确的定位。”我没否认什么,只是顿了顿,说,“我没那么容易搞定,桑妮亚。”
“我明白。”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在她脸上匆匆浮过,即刻就消失不见,她显然听懂了我的双关。然而潘德小姐绝没有公私不分的意图:“你想知道什么?”
我十指交握,看了眼远处,语速很慢,但显得很有底气:“今后当我需要为凯文做事的时候,我希望自己不要再像从前那样,毫无目标地满头乱撞,而这需要足够的信息。我希望你能给我这样的信息。”
至少我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很有底气。刚才那番话完全是意气用事,可不拿凯文这事出来当挡箭牌,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交待。单纯是辞职的事还好说,斗争失败了,外面有的是机会,老大调整调整换个方向,很正常;但潘德小姐不知哪来的消息,连试探的意思也没有,径直将老大跳槽绿超人一事挑明了放在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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