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辗转反侧许久就是睡不着,坐起身来,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酒喝了几口,突然意识到家里为什么会有酒呢,八成是维康知道我今天出狱特意准备的吧。但是这瓶酒已经开过了,而且看分量应该喝了一部分。他扭头看着熟睡中的苏迈,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难道是维康这段时间太难受也学着借酒消愁了?想到此,他悲从中来,仰头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
半瓶下肚,苏轼觉得头脑昏沉,拿起笔,随手写下《十二月二十八日蒙恩责授检校水部员外郎黄州团练副使,复用前韵二首》:其一,百日归期恰及春,余年乐事最关身。出门便旋风吹面,走马联翩鹊啅人。却对酒杯疑是梦,试拈诗笔已如神。此灾何必深追咎,窃禄从来岂有因。其二,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休官彭泽贫无酒,隐几维摩病有妻。堪笑睢阳老从事,为余投檄向江西。他写完摇摇晃晃地回到床边,倒头便睡。
翌日。
苏迈睡醒起来,见苏轼坐在桌边书写着什么,披了件长袍走上前,只见桌上堆了十几封信。他随时拿起一封,见封皮上写着“王定国亲启”,疑惑道:“你要给伯父、叔父们写信吗?”(王巩,字定国)
苏轼放下笔,道:“这次众多朋友因我获罪,我实在心中有愧,所以写信表达一下歉意。”说完继续写了起来。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朋友们是否还能原谅自己。
苏轼写了数十封道歉信,一直到中午才写完。写完道歉信后,他又写了封信给苏辙,传达自己想和他在陈州已故的文同家相会,并商量一下家人的后续安排之事。从汴京到黄州必然经过陈州,可是苏辙从南京出发到陈州的距离要比他从汴京出发到陈州距离远得多,不知道届时押送自己的差役们会不会允许自己等候苏辙几日。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先写信约一下,能见到更好,见不到也是无可奈何。
写好后,苏轼、苏迈出门随便吃了些午饭。下午,苏轼带着苏迈前往京师被自己连累的朋友家登门道歉。
翌日。
十二月三十日。
元丰二年的最后一天本应该一家人其乐融融围炉守夜,而苏轼、苏迈则漫步在寒风凛冽的御街之上。他们采买了些东西返回住所,御街一派祥和热闹的气氛,但与他们父子俩无关。明天就是动身前往黄州的日子了,苏轼看着灯火璀璨之景,长叹一口气,想着今生只怕再也不会回京师了吧。
苏迈见苏轼突然停下脚步愣神,关心道:“怎么了?”
苏轼回过神来,道:“没事,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苏迈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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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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