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内心还是非常难过,只是不想方子容担心罢了。昌化军要跨海而行,大宋立朝以来从来没有一名官员出自于那里,很难想象那里到底是怎样恶劣的生活环境才让百年以来无人出海为官。
方子容来时路上一直担心苏轼不能接受这一安排,没想到他比自己预想的更加坚强,总算放下心来。“对了,子由等人也相继被贬,我听送诏的使者说子由贬往雷州了,此时应该在来的路上。”他停顿片刻后道,“我给了使者些钱私下打听了下,好像是章子厚听闻你过得太舒坦,于是决定将你继续贬谪,因你字子瞻,瞻与儋接近所以将你贬往儋州,雷州的雷字和子由的由字有相同之处,所以将子由贬往雷州。这是太乱来了!”
苏轼惊愕之余更是无奈。惠州生活的艰苦程度不容小觑,只是他乐观的精神使他学会了接受现状,学会了苦中作乐。他默默叹息一声,心念着,看来子厚对我的恨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烈啊,也罢,他既然想要我的命那就随他拿去吧,就让儋州作为我的安葬之所吧!
苏轼送走方子容后将全家聚集在正堂,立马召开家庭会议。苏轼与方子容的聊天已被家仆听到,很快全家人皆知苏轼被贬昌化军这一噩耗,皆不知所措,悲伤不已。所有人到齐后,苏轼见大家情绪哀伤,强忍内心悲痛,故作淡定地说道:“都别这么难过嘛,我们之前来惠州之前不也是极其担忧,来了以后发现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说不定儋州也一样,凡事想开点!”(北宋人习惯性称昌化军为儋州)
苏迈道:“既然无法改变,那我陪爹去儋州。”
苏过道:“兄长留下,还是我陪爹去吧。”
苏迈态度坚决道:“你和弟妹、孩子刚一家团聚,怎能再度分离,还是我陪爹去儋州。”
范烟霏道:“我可以带着孩子和叔党陪爹一同去儋州。儋州条件艰苦,爹年事已高,我和叔党过去也方便照顾。”
苏迈、苏过两家都嚷嚷着要求随行。苏轼很清楚要去儋州必须穿越巨浪滔天的海峡,到底能否平安抵达暂未可知,更别说岛上的生活了,这一走也许就是与家人们的永别。他心中悲痛不已,下了艰难的决定:“就叔党一人陪我吧,你们都留在惠州。就这么定了!”
众人仍要求随行,被苏轼断然拒绝。苏轼态度坚决地说道:“你们若想送我们,最多送到广州,我去那里与敏仲道别后,你们就返回惠州。”(王古,字敏仲)
众人虽不愿意,但也不好违背苏轼的意思,只得照做。就这样,一家人以最快的速度为苏轼和苏过收拾好行囊,数日后,众人启程一路相送苏轼、苏过。苏轼等人先来到博罗县,与县令林汴告别,得知广州知州王古因为采纳苏轼的建议改造城市用水和救助感染瘟疫的全城百姓被贬袁州而自责不已,听闻诏令刚下达王古应该还没走,于是临时决定更改行程去广州向王古当面道歉。苏轼来到广州后,见到王古,即为内疚,然而王古劝他无需自责,救助百姓本来就是他身为知州的分内之事,纵使被贬也无怨无悔。苏轼内心百感交集,无以言表。拜别王古后,苏轼等人继续前行,苏轼准备在广州江边乘船向西前往梧州,然后再南下路过雷州,跨海抵达海南。
苏迈等人将苏轼、苏过送到江边,最不情愿面临的离别之日终究还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