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不是地下城来的,就是郊区边缘世界来的。
城区开放,城外怀揣技艺的下等公民,都走街串巷来讨生活,他们在这座漂亮得没有人情味的城市里很受欢迎。仿佛这里的上等公民们都还记得,从前沦落在凡尘里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尽管现在他们活在天堂,伊甸园的天堂,但作为凡人的记忆却没消除。
偶尔找到一点凡间的记忆娱乐,权当调剂生活。日子长久了,谁也不晓得会是什么样子。回到从前,还是继续保持现在泾渭分明的势态,甚至越演越烈……
雕塑底下多出来那一摆设,很快就在上等公民的围观中繁忙起来。花钱来翻塔罗牌的络绎不绝,“吉普赛”姑娘脚边的硬币盒子装得盆满钵满。
那边是扎堆蹲在地上翻塔罗牌的嘈杂,这边是独自苦恼的詹尼佛……
在嘈杂喧闹的衬托下,她的颓废显得越发孤寂。
来翻塔罗牌的,热闹到深夜不散,詹尼佛也在广场上坐到深夜不走。
直到启明星升起,热闹的安娜公主街才进入短暂的调息期,准备迎接新的秩序。
“喂,你怎么了?”那位吉普赛装扮的姑娘,收拾起装得盆满钵满的零钱袋,凑到詹尼佛跟前。“来翻一张塔罗牌吧,会有好运的。”
詹尼佛有气无力地挥一挥手,让她走,不打算理她。
“我叫lucky,给人带来好运的意思。翻一张我的塔罗牌吧,会有好运的!”吉普赛姑娘舔着脸坐到詹尼佛身旁,将装满塔罗牌的搪瓷盘子推到她面前。“抽一张吧,我帮你看看神意。”
詹尼佛陷在泥潭里的脑细胞,像是被人拿树枝戳了一下,痛归痛,总算有了一点挣扎。她扭头瞥一眼盘子里脏兮兮的塔罗牌,更加笃信了无神论,坚信自己她是不会信那玩意儿的。
“lucky,那是什么……宠物狗狗的名字?”詹尼佛的嫌弃没能出口,也没能写在脸上,仅仅在心里鄙夷过一遍。她四处打听消息,半个月都没睡好,太累了,没力气再把内心的喜怒哀乐写在脸上。她心想:“唉,她可能是想要我几个银币吧。”
从小衣食无忧的詹尼佛,哪能在乎几个银币。她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从零钱包里摸出几个支付小费用的银币,哐当一声扔在盘子里,还丁零当啷地翻转两圈。
她起身要走,被lucky拽住衣角,拉回来又坐在雕塑底座边缘。
“给了钱就翻一张吧,会给你带来好运的。”吉普赛姑娘热情得不依不饶的。
百无聊奈的詹妮弗终于受不了了,赶紧在搪瓷盘里翻一张塔罗牌递给lucky,恨不得求她解读完神意赶紧放她走。
lucky接过詹尼佛递给她的塔罗牌,不动声色地愣了一下。那稍纵即逝的一愣之后,她极具表演性质的嘴唇撅起来,开始专业版神神叨叨的唏嘘:“哦……你在找人?”
詹尼佛被树枝戳得生痛的脑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