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有个大黑痣,一抖一抖的颇有喜感。
看清聂尘没有说谎之后,大脑袋失望的回去了,他身侧另一个较为沉稳的声音传来:“莽二,聂老弟是读书人,不会骗人,你失礼了。”
大脑袋在黑暗里回答:“大哥,那只老鼠那么肥,抓了起码可以垫垫肚子,我不是不相信聂老弟,只是想去瞧瞧老鼠跑哪儿去了。”
沉稳的声音没有再说话,大脑袋也没有再凑过来,舱里复又安静下来,板缝里月光如水流畅,把死寂染上了一层奇异的安宁。
聂尘眼睛闭着,心中却知道,对面挤在一起的两个影子,包括大脑袋和说话沉稳的人,是两兄弟。
一个叫郑一官,一个叫郑莽,小名莽二。
他俩跟自己一样,是在海上行船的时候,被这艘海盗船袭击抓来的。
大家都是肉票,他俩比自己早进来几天。
整个舱室的肉票共有二十来个,全都死气沉沉的,就他俩还像两个活人,聂尘能够说话的对象,也就郑家兄弟,这么多天下来,三人倒成了朋友。无广告72文学网amww.72wx.com
回想被抓的整个过程,就跟一部电影一样,好端端的吃着火锅唱着歌,怎么就突然被麻匪劫了?
本来,死后穿越是正常流程,附身到一个县主簿独子身上,也不算运气太差,虽然没有系统助力,今后玩玩耍耍在大明朝混个小康应该不算很难。
坏就坏在交通工具的选择上。
老爹是个跟范进一样老年得道的南直隶小举人,去往广东上任一个县主簿的职位,官微财疏,雇不起镖局,为了躲避陆地上横行的山贼才选择了海路,原以为跟着跑惯了海路的海商一道走,选的航线又是靠近海岸线的路径,安全得有保障,却万中无一的撞上了海盗,这找谁哭去?
海盗比陆地上的山贼还要毒辣,满船人被杀个精光,老爹也跳海逃生不知生死,独独留下了聂尘一个人,聂尘在惊恐之余,被这帮纹着妈祖像的海盗留了活口,看他青衫儒袍的像个公子哥,想当做肉票再赚一笔。
对面郑家兄弟也一样,他们是坐船去澳门投靠亲戚时被劫船的。杀人劫财再割点零件叫人带回家去赚肉票钱,是大明天启年间海盗的一贯做派。
聂尘仰头睁眼,后脑轻轻撞在舱板上,口中长叹。
人在船上,船在海中,甲板上几十号狰狞壮汉持刀拿枪,逃无可逃,怎么看,这都是死局。
聂尘知道,落到海盗手里的肉票,根本不可能逃生,海盗没得到钱会撕票,得了钱依然会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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