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然后抬头看向小洁:“我刚梦到嘎婆了,她跟我挥手,说她要往好处去了,叫咱别惦记……”
“啊?”小洁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这当口,对面孙老太那屋子里突然传来孙氏一声嚎叫。
“娘啊!我可怜的娘……”
杨若晴豁地站起身,手里的碗掉到了地上。
“嘎婆去了!”她颤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鞋子都顾不上穿,拔腿就往屋门口跑。
眼泪在奔跑的途中早已崩溃,视线一片模糊。
孙老太的屋子里,孙氏和大孙氏姐妹俩跪趴在床边,双手扶在孙老太的身上,哭得天昏地暗。
杨华忠也跪在孙氏的身后,汉子不习惯流泪,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自己的大腿,满脸的肃穆和哀伤。
老孙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老汉嘴巴张着,唇角嗫嚅着,像是在哽咽,搭在椅子上的双手手背青筋一根根暴凸出来。
看到杨若晴和小洁进来,老孙头缓缓扭头,对她们姐妹道:“晴儿,往后,你再没有嘎婆喊了……”
杨若晴抬手捂住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出来。
身旁的小洁则咧开嘴嚎啕大哭起来。
杨华忠起身来到杨若晴和小洁跟前,汉子强忍着悲伤对他们姐妹道:“过来跪下,给你嘎婆磕头。”
杨若晴和小洁听话的点点头,跟在杨华忠身后来到床前跪了下来,俯下身去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后,杨若晴再也忍不住,扑到了床边。
“嘎婆……”
她嚎出了一嗓子,泪水奔涌而出,彻底模糊了视线。
双手,紧紧握住孙老太还没有完全僵硬的手臂,将老人从头到脚细细的看着,她要将这最后的一面,深深的铭刻在脑海里,留待一辈子去回忆。
乱糟糟的花白的头发,瘦得跟锥子一般的脸,高凸的颧骨,深陷的眼窝,以及眼窝边那因为长时间睡眠不佳而积累的青黑色眼圈……
杨若晴的唇角的止不住的颤抖着,牙齿不受控制的碰撞着。
那些哭丧哭得跟唱歌似的人,原来都是掺和了表演的成分在里面。
真正的悲伤,会让你根本就组织不了那么多去渲染周围听众情绪的词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