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银灯的性格阴晴不定,倒不如说他是心情晦暗不明。
人啊,总是会突然从心口涌上来一种感觉,感觉自己跟世界格格不入,孤独,失落,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甚至于觉得自己不是自己。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快,但是拥有它的时候,便觉得时间分外难熬,想把心脏摘下来,做个空壳子。
银灯这几天老是这样,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心口烦闷得慌,他坐在窗口不断的深呼吸,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从这种情绪里逃脱出来。
可惜了,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需要干一件什么事,把自己揪出来,譬如说,逗一逗天道,找点什么东西吃。
天道晚上被银灯折腾了一宿,现在正仰躺着睡觉,粉粉的舌头露出来,看起来薄薄小小的,银灯觉得手有些痒……
拉着天道的舌头往外扯,就这样,还拖出来一大截,天道脑袋抬起来呲溜着往回缩舌头,眼睛还没睁开。银灯摸摸天道的肚皮和下巴,天道闭着的眼睛和嘴巴都弯起来,看起来很是惬意。银灯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他养的是只猫,不是只别的什么东西。
华柳柳又拿着食盒上来,把骨瓷碗放在桌子上,“楼楼,喝药了。”
银灯扭头看过去,中药不只是苦,还有那么一种怪味,比起咖啡的香醇来说,更加难以令人接受。当然,虽然银灯没有喝过咖啡,中药倒是喝了不少,不过正常人想一想,都应该是咖啡要更好喝一点,要不然怎么会有人痴迷咖啡,却少有人痴迷中药呢?
银灯拿勺子搅一搅,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银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药味都吸进肺腑,那小表情,跟嗑药似的。
对了,银灯喜欢中药的味道,很喜欢。跟咖啡差不多,喜欢闻不喜欢喝。
华柳柳拿出一盘甜点推到银灯面前,“哝,就着吃吧,跟喝粥吃菜似的,很爽的。”
银灯又搅了一下,直直上升的雾气被扰乱了轨迹,扭曲了一下恢复原样。仰头一口接着一口,跟喝白开水似的闷了下去,把华柳柳看得一愣一愣的,瞪着眼睛小心地把甜点又推了一把,“你压一压。”
银灯却把药碗放下去,擦擦嘴,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了,不想吃。”
“哎?哦。”华柳柳把东西收起来,关了门夸张的叹了口气,看见站在门口的芒刺,摇摇头,心中暗想,卧槽,你昨天还干了一大盘子呢,这么快就厌了?啧啧啧,男人哟
芒刺被华柳柳看得莫名其妙,对上华柳柳的眼睛,“怎么了?”
华柳柳白他一下,“别理我,不想跟你说话。我找我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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