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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颤着手跌坐在地上,满脸泪痕,奔溃大哭。
楼梯的底部,她的母亲托着银灯的头,不知道该按哪里,手下的血怎么也止不住,顺着指缝流出来染红地面。
有没有人,来人啊,谁来,救命啊……
楼梯下面原本是有地毯的,前几天安北不小心把面包掉在了地上,梅子酱就洒在了上面,杜兰英把刚它掀起来,现在还搭在外边。
原本固定的地方突出来一小块儿,有一根木刺斜插在那里,平常被地毯遮着看不太见,现在却异常显眼。
它顺着银灯的太阳穴直直刺了进去,被暴力磨平了尖端。
看起来,两败俱伤,都没救了。
可银灯还活着。
他被听到叫喊的邻居托着送到了最近的医院里,那里的医生都觉得他活不了了,却没想到他的心脏在停止了半个小时之后,又重新跳动了起来,堪称医学奇迹。
太阳穴的伤口不再流血,只是存在于那里,泛着青白,像缺了口子的瓷器,不好看,却并不影响它的使用。
银灯的头发被剃掉了,一点不剩,裹上了一层一层的纱布,因为太阳穴难以包裹,所以从眼睛那里绕了过去,不像是太阳穴受伤,反而像是伤了眼睛。
他的脸色比以前要更白,犹如缺血的吸血鬼,静静躺在那里。
杜衡到的时候,银灯刚刚包扎完毕,杜兰英坐在床前握着银灯的手,也不说话,只是哭。
安北陪在她身边不住地安慰她,“妈,医生不是说了吗,等他醒过来就好了。”
安南站得远远地,脸色苍白,魂不守舍,裙边还有点点血迹,像一个精美的木偶,呆呆看着银灯。
她听到动静转头,刚好杜衡推门进来,严肃正气的外壳微微破裂,露出一点点暴戾,还有血腥,那双眼睛里充满寒气。
安南抖了一下,方才杜衡看过来的眼神,让她觉得这个人要杀了她。
男人的语气平缓,好像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可他的表情却出卖了他,“怎么回事?”
她避开杜衡的目光,“就……”
“从楼上踩空了。”安北说,他的脸上尽是疲惫,但父亲不在,他得护着母亲和妹妹,至少他不能倒下了。
安南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咬了唇,把自己隐藏在角落,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