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霁从医院回去的当晚,陈盏被医生宣布了死亡。
医护人员间口耳相传,说那个一直努力维持着生命迹象,被专家称为有强烈求生意志的陈盏,还是没挺过来。
凌晨三点来钟,夏晚橙在睡梦中被夏早柑叫醒,说:“雷空那边的人刚刚来说,他小姨……去了。”
夏晚橙换上素衣,被夏早柑推着赶往ICU病房。
她到的时候,雷空正在阳台上抽烟,旁边,是慢慢一纸杯的烟蒂。看见他,雷空那张已经长满了青色胡茬的脸努力笑了下,说:“天冷,回去休息吧,没事。”
夏晚橙把衣兜里的暖手宝塞给了他,而后去了病房。
病房里,医生和护士正在一一摘除陈盏身上的生命检测器。陈盈在旁不停地啼哭,说着:“你们干嘛呀,说不准她一会儿还会醒过来,你们别碰她!”
陈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浮肿地完全看不出本来面貌。夏早柑过去扶住她,安慰道:“伯母,节哀。”
这话一落,陈盈哭得愈发难受,只嘶哑着声音道:不是让我们相信奇迹吗?奇迹呢!
夏晚橙见屋里的医生护士都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他们麻利地扯走旁边的仪器,而后扯了白布过来,问:“这是你们家属自己……还是我们处理?”
夏晚橙客气地躬身,说:“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就可以,麻烦你们了。”
医生护士全部撤走,一下子,这间少了仪器声音的病房里只有陈盈的哭泣声和夏早柑的安慰声音。夏晚橙自己推着轮椅走近,见躺在病床上的陈盏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皮,露出一条狭小的缝隙。
比起上次见面,如今躺在病床上的陈盏老了不少,和她尚且貌美妖娆的姐姐比起来,她像是被什么妖怪吸走了全身的精气,只留下一张干涸褶皱的皮松松垮垮地挂在骨头上。
夏晚橙打心眼里厌恶她们母女二人对廖含巧做的事,但内心深处也确实钦佩她为了女儿不顾一切的毅力和勇气。
她在心里暗念了几声佛号,而后把手心搭在了陈盏眼皮上,说了句:“伯母,一路走好。”
可无论她怎样动作,陈盏的眼皮都合不起来。
夏晚橙顿了顿,心里叹了口气,出声喊了陈盈。
“让陈盏伯母,瞑目吧。”
陈盈含着泪过来替陈盏合眼,可她和夏晚橙一样,无论怎样,都没法闭上陈盏的双眼。
陈盈哭得愈发厉害,只说:“她是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