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度鲜少坐得这样笔直,他直视夏晚橙,问:“你相信,卢霁是无罪的吗?”
就如夏晚橙同雷空说得那样,陈盏的自杀充满了疑点。除了为自己女儿顶替罪行和铲除异己外,夏晚橙想不出其他要把她逼上绝路的理由。
但是,这些话她能同雷空说,却没法同面前的邵度说。他作为柏海的司法公职人员,背后代表的整个柏海的司法监察机构。
夏晚橙能说什么,她只能说:“如果你曾经关注过柏海的八卦新闻,你应该听说过夏氏集团董事长夏棶被丈夫和弟弟联合谋杀的事情。这件案子于最近才翻案定性,在这之前,它一直都是一桩再寻常不过的交通事故案件。”
“我知道,这起案子由鹿宁分局的局长徐东来督办。”
“那你或许也知道,受害者夏棶正是我的母亲,而……而凶手正是我的父亲和舅舅。当时这起案子发生后,因为证据确凿,所以很快以交通事故案件结案,在当初的结案报告上,导致这起事故的根本原因,是我母亲疲劳驾驶。但是多年后,这起案子翻案了。”
“我想这起案子能够翻案的原因,是因为我坚信我不母亲不可能再疲劳的情况下开车带我姐姐出门。我更不相信我母亲死前留下的遗书会是那样的内容。本着这样的信念,我一直竭力寻找我母亲车祸的真正原因,直到我找到证据……直到这起案子重新立案调查。但也因为这样,我父亲意外离世,我舅舅也进了监狱。”
夏晚橙闭上眼,缓缓地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程序正义和实质正义。事实是什么就是什么,真相有且仅有一个。你对现在的调查结果有疑问,只来问我要如何,我是没法给你答案的。”
“但你已经给了我答案,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
夏晚橙笑起来,“你本来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去做,你来找我,无非就是想揭开我的疮疤听说讲过去的事。”
“抱歉。”
“事实就是那样,它的的确确发生过,我也没办法说谎糊弄你。”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见夏晚橙疑惑地看过来,邵度面露阴鹜地说道:“鲜活跳动的三条人命离世,换来的竟然是卢霁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和衣食无忧。那句诗怎么说来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夏晚橙,这个世界……一直是这样吗?”
夏晚橙以为自己会完全认同邵度的想法,毕竟她一路而来的经历,的确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真实写照。
可现下听邵度说出这样的话,她的第一感觉竟是有些生气,而后以她完全没料到的速度极快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