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色如此美妙。
天色是晴朗或阴沉已经不那么重要。
人间烟火如放肆又磅礴的油墨,洋洋洒洒在天地间铺张开来,绮丽颜色灼人眼目,其中有一人工笔细描,耗尽了天地造化,工匠巧思,她张扬明媚,笑容如一团烈火,灼地心胸温热,比漫天烟火更耀眼。
那股温热由心尖摧枯拉朽地满眼,直入双目。
眼前的盛景忽然便模糊不清,只余无数斑驳朦胧的光廓。
所有的背景都变得虚幻模糊,只有秦翊歌的身影,清晰刻骨。
从前他欣赏她的勇气、足智多谋,如今,他喜欢秦翊歌身上家的感觉。
“督主不去看看夫人吗。”姜轲在马车外说道。
慕寒御眼底映着在天空盛开的烟火颜色,总是沉幽看不到底的双眼中也因此被映上一层格外明媚的温柔底色,他轻笑了笑,眼底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说,我过去了,她还能像现在这般开心吗?”
姜轲撇了撇嘴,“不能吧。”
慕寒御:……
姜轲直觉自己说错了话,忙低头赔罪,“督主,您去试试,夫人在外向来对您处处维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肯定不会拂了您的面子。”
慕寒御细细一想,好像也是。
无论这女人心里对他有多少愤怒生气,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一力偏袒维护,有不高兴的都在私下里说,哪怕暗里已经决定和他做旗鼓相当的对手,明面上却还是处处围着他转。
她知道他受了多少委屈,即便气急了,也从来不会戳他伤口。
在姜轲提醒之下,慕寒御眼神玩味,似乎第一次这样清楚地看明白这女人拿捏的恰到好处的分寸感。
夫妻之道,秦翊歌真是天赋昭彰。
慕寒御越发觉得心尖酸软,想了想,他潇洒跳下马车,对姜轲道,“你自己先回去,不用等我了。”
姜轲偷笑,“是,督主。”
慕寒御仍穿着离开时那一身玄色浮暗金蟒纹袍,外披一件墨绿狐皮披风,头发以白玉簪简单束起,露出干净修长的脖颈,他静静站在烛光照不到的暗处,披风上的墨色滚边狐毛在下颌边吹拂飘摇,衬得他面色冷白如玉,刀削斧凿般的深邃面容有一抹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凌厉寒气,即便目光温柔,也有种生人勿进的冷漠。
慕寒御身量颀长,肩宽腰窄,双腿又长,那一身厚重披风将整个人层层裹住,却不显得臃肿,反而有种秘而不宣的神秘清贵。
烟火的热闹还在继续,重工繁复的烟花燃尽一生,只为片刻灿烂。
最好的时候过去,咻咻作响的声音渐渐平息,喧闹的哔啵响声也沉静下来,天空之中,最后几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