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嘴角抽了抽,赖嬷嬷确实算得一个可敬的老太太,但让她以王妃之尊跪一个乳母,这比打她的脸还要诛心。
白晚舟昂了昂纤细的脖子,“嬷嬷若不治,我自会诚心替她烧几炷香,但此刻没有跪她的道理。”
南宫丞怒从心来,“你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对吧?”
白晚舟的骄傲不允许她和这么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多言,“随你怎么想。”
南宫丞额角青筋跳动,看了阿朗一眼,“让她跪。”
阿朗走到白晚舟身后,“王妃,失礼了。”说罢,便提棍敲向白晚舟的两个膝盖弯。
白晚舟吃痛,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
新痛旧伤加到一起,白晚舟眼窝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来,下一秒,她就趁着夜色拭去痕迹,不在这种是非不分的脑残面前流泪,是她做人的原则。
阿朗看她这般倔强,不由动容,弯腰悄悄在她耳边道,“嬷嬷情况不妙,王爷心里难受,王妃今晚千万别和他硬碰硬。”
白晚舟没有理会阿朗,只是静静地扶着双膝,用尽全身力气盯着眼前的地面,以防体力不支晕倒,只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那几块地砖还是高高矮矮,起起伏伏,仿佛面捏的一般不停旋转。
里头赵二家的斗胆向南宫丞劝说道,“王爷,嬷嬷这架势不对,您看要不要备备,一来冲一冲,二来也防不测啊!”
南宫丞沉吟良久,“备着吧。”
说完,终是不忍继续看赖嬷嬷被痛苦折磨的样子,嘱咐阿朗好生照料,便离开了。
此时已是下半夜,更深露重,小院中寒风习习,十分冷冽,白晚舟刚刚退下去的高烧又起来了,被风一吹,就打起了摆子。
阿朗见状,支开赵二家的和几个婆子,对白晚舟道,“王妃,外头风大,您到里面跪着吧。”
白晚舟抬眸看了阿朗一眼,“谢谢。”
挣扎着起身,不料身子绵软,双膝也麻了,还没站起来就趔趄着摔了回去,幸好阿朗眼疾手快扶住了,否则脸都要磕破。
屋内烧了碳炉,很是暖和,却也烘得血腥气和膏药味更浓了,白晚舟嗅了嗅,喃喃道,“细辛,虎骨……伤的是动脉,又不是骨骼,怎么能用这些……”
“王妃,您说什么?”阿朗看着白晚舟两颊烧得通红,以为她在说胡话。
白晚舟摇摇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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