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低眉顺眼给他倒了一杯茶,高光接过后一饮而尽,掏出帕子捂住唇,将一片不慎跟着茶水一起吞进去的茶叶接住,然后将帕子递给随从。
这动作细致极了,配着他那一脸络腮胡,让人看着浑身都不舒坦。
马车内静悄悄的,高光正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他的手指很粗上面都是老茧,早年在边关风吹雨打,手背上皱纹无数,一看就是个糙汉子的手。
他看了一会,又摸了摸自己满是络腮胡的脸,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笑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说不出的刺耳,与刚才在红袖招的大马金刀判若两人。
他笑了好一会,随从也不敢吭声,只低着头屏住呼吸。
自家公子是个疯子。
人前看上去是个勇武汉子,人后则是个顾镜自怜的娘炮。
偏偏又长了一张糙老爷们的脸,这兰花指一翘,效果简直惊悚。
高光笑了好一阵,将兰花指从脸上拿下来,捏着细细的嗓子,遗憾的说道:“同人不同命啊!你说凭什么他穿女装,就能美得让男人管不住那脏玩意呢?”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应,高光反手薅住随从的胸口,拽着他与自己对视,声音越发尖锐:“我问你话呢!”
随从垂着眼,不敢跟他对视,颤抖着道:“少爷,您说的,是谁啊?”
高光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迎视自己冷柔阴鸷的眸子,一字一句到:“不管你知不知道我说的是谁,我问你话,你都必须回答,要不然,我留着你这舌头有何用?”
随从大惊,赶紧道:“少爷恕罪!少爷恕罪!奴才觉得,就算是穿女装再美,那假的也真不了,哪能跟少爷的您身上的霸气相比!”
这是好话!
可高光却伸手一甩,直接将随从从行驶的马车里甩了出去:“谁要这霸气?”
这骤然的变故惊动了在外赶车的马车夫。
随从痛的嗷嗷叫,车夫迟疑的放慢了速度。
高光冷酷无情的声音传了出来:“继续走,他若是有力气,就自己爬回去,若是爬不回去,就死在这街上,明日自然有人给他收尸!”
马车夫后背冷汗涔涔,同情的看了一眼那嘴唇往外渗血,一看就伤得不轻的随从,挥动鞭子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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