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属下来报,锦衣卫已经把洪承畴带到清涧,朱由检当即命人传洪承畴见驾。
“洪承畴,你可知罪?”朱由检冷冷道。
洪承畴俯身跪在地上:“臣剿贼失利,以至于让贼过黄河遁入山西,有玩忽职守之罪,请陛下发落。”
朱由检冷笑道:“玩忽职守,朕看是以邻为壑,假做兵败故意驱贼入山西吧。”
“臣万万不敢。”洪承畴心中一惊,心中的侥幸消失了。
与敌交战遇小挫乃是兵家常事,何况自己损失并不多,洪承畴一路上在想皇帝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把自己召到清涧,并且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现在猜测成真了,皇帝竟然如此清楚自己作战的过程,甚至连自己要放一部分流民贼入山西都清楚,这让洪承畴不寒而栗。
朱由检甩手把一叠口供仍在洪承畴面前:“自己看看吧,朕是否真的冤枉了你!”
洪承畴伸手从地上捡起口供,快速看了起来,然后便看到了幕宾尤维帧的口供,眼前不由得一黑。
尤维帧在口供中把洪承畴卖了个底掉,说洪承畴不欲皇帝久在陕北,便设法把流贼驱赶到山西,以迫使皇帝带禁卫军离开自己辖地去山西。尤维帧还招认,洪承畴在任督粮参政之时,收过秦王府三千两银子,还暗中侵吞军粮,数量达万两银子,在任延绥巡抚这数个月,先后收地方官员和军中将领贿银达两万两之多。
冷汗从洪承畴鬓边滚滚而下,不说兵败和以邻为壑的事,毕竟兵败不至于死,驱赶流民过河也可以辩解成半渡而击的计谋。
但关键是收授贿赂达数万两银子,按照大明律足够他死好几回,清涧被杀的几十名官吏前车之鉴犹在啊!
可是,当官的哪有不贪的,自己要养幕僚,要养巡抚标兵,雇佣厨子仆役轿夫马夫,手下要养一大帮子人,光靠朝廷那点俸禄怎么够?洪承畴心中非常委屈。
但委屈归委屈,却真的违了法,若是皇帝真的按照大明律处置自己,谁也说不了什么。关键是因为这种事情被处置,实在是太委屈了啊,这满大明的官员,能找到几个不贪的?因贪污被皇帝处死,死后还臭名流传,这让一心当名臣的洪承畴如何能够接受?
“贪赃受贿的事朕暂且不提,朕只问你,为何急着把朕赶出陕北?”朱由检悠然问道。
朱由检语气平淡,却让洪承畴看到了一丝丝曙光。
“陛下,臣承认要放流贼入山西,但不是以邻为壑,而正是想请陛下移驾山西。实在是陛下之酷烈行为吓坏了臣。陛下刚到陕北,便屠了清涧全县官绅,若继续大开杀戒,臣恐陛下会杀光整个陕北甚至陕西的官员。
诚然,那些官绅有取死之道,但没有了官吏,没有了士绅,朝廷如何治理万民?
陛下,治大国如烹小鲜,切勿太过急切。大明如今固然积弊丛生,犹如垂暮已久的病人,但只需要善加温养,细心照顾,定然有恢复生机的一天。若是直接用虎狼之药,病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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