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叶争流身边的秘书,论立场简直纯到不能再纯,只差没时刻在脑门上贴一张“沧王心腹”的纸条表明身份。
叶争流和白露小师姐说了会儿话,表扬了丁宿近来的工作,又把传讯灵器塞给丁宿,让他给自己义兄秦西楼打几个视频通讯。
做完了这一切后,叶争流抽出一整块的时间,用来单独和茹娘细谈。
几乎房门刚一关上,坐在叶争流对面的茹娘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终于把您盼来了。”
“唉,之前有更紧急的事忙,分不出身。”叶争流略带歉意地对茹娘一笑,又关怀道,“你和城中的姑娘们,近来都过得怎样?”
对于黑甲营的军纪,叶争流还是有信心的。
假如有人触犯军规以后,没有被降级、没有挨军棍,脑袋也没有挂在营地的立柱上,那么营门口的立柱上,明天挂着的就是徇私的负责人。
一提到黑甲营,饶是茹娘也不由得眉头一松:“虽然城中大半都是女眷,但军士们不曾犯戒。偶尔有一两回冲突,丁将军也该罚就罚了,没有手软。”
“这就好。”
叶争流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茹娘更关心的事:“你想问我对于她们接下来的安排,是吗?”
茹娘编贝似的牙齿轻轻抵住嘴唇,她点了点头,态度柔软却又坚决。
“芳华城的情况比较特殊,这里之前的运作,一直是靠……唉,咱们都知道。”叶争流叹了口气。
“流民中向来以男人居多,安置他们的话,不是流民营,就是开荒地、修堤坝、做官方工程,此外还有临时工厂,以工代赈。芳华城的话,却不宜照搬这套模式。”
芳华城这种性别比例极其畸形的所在,本来就是后天形成。
这还是叶争流第一次安置数目如此之多、身份如此统一的女人们。
无论是纸坊、织纺,还是看护营,都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旧行当肯定不能再做了,就是她们愿意继续干,我也不会让她们重操旧业。”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叶争流面如寒霜,“沧国治下,不允许有秦楼楚馆,窑子女闾这种东西。”
听着叶争流的话,茹娘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但既然这样,叶争流总要给她们寻一件能活命的营生。
不然岂不是在拐弯抹角,逼着这些人去走死路。
所以,无论是办学校、开医术班,建新的苇编厂,还是鼓励她们承包药田,最终要达到的目的,便是让这些女人们接受“自己干活、自己挣钱,自己养自己的”的模式。
听到叶争流亲口认下她安排的一切,茹娘先是放松了些,紧跟着又是心儿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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