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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仆役还在喘息,王爽面目狰狞地问道:“快说!李延庆到底做了什么?”
仆役吓得连忙直起身:“李延庆刚刚进了西京留守府。”
韩伦一听,血压迅速上升,握着酒杯的手不住地颤抖。
随着“啪”的一声,一只顶好的白瓷酒杯碎成了满地渣滓。
韩伦低头看着溅满猩红的白色袍衫下摆,面目呆滞道:“刚进城就去见窦仪?这李延庆恐怕真是冲我们来的......”
上月初,窦仪刚刚赴任,就开始着手调查十阿父们的不法行径。
身为洛阳地头蛇,十阿父对此自是了然。
可十阿父拿窦仪实在没什么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十阿父固然跋扈,可那也只是对普通百姓才敢放肆,他们可不敢真对朝廷的封疆大吏下手。
他们当时以为朝廷是动真格了,还战战兢兢了好一阵子。
可过了半月,窦仪就偃旗息鼓了。
他们以为是朝廷动手制止了窦仪,为此还弹冠相庆,终夜畅饮。
可昨日,李延庆这位新任监察御史的入城,又再度勾起了十阿父的恐惧。
窦仪是文官,而李延庆名义上虽也是文官,可他的背后是李重进!
文武之争,朝廷可能会出手调和。
可若是武官间的内斗,朝廷还会出手调和么?朝廷怕是会乐见其成!
王爽转过头,对韩伦色厉内荏道:“他就算真想对我们动手,又有何惧?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御史!连窦仪这等留守都掀不起风浪来,他李延庆又能如何?”
话音刚落,王爽看着韩伦呆滞的模样,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李延庆此番也许是冲着韩伦来的,如果他只是要对韩伦动手,那自己与李延庆并不一定是敌人,韩伦为何一直着重强调“我们”?他难道是有所察觉......
“我以为,我们不一定要与李延庆为敌,他也不一定是来对付我们的,留台的三个监察御史我们不都打点好了么?再多一个李延庆也无妨。”韩伦出声打断了王爽的思绪。
王爽思绪被断,略感不爽,眯着眼,视线在韩伦身上转悠:“那,是请客?还是...”
韩伦看着自己脏污的袍衫,并未注意到王爽的视线,点了点头道:“对,先请客,看能否谈妥,若是能谈妥,就无需大动干戈。”
“你这主意不错,还是先谈谈,试探下他的来意。”王爽笑了笑,双眼眯得更紧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安排。”韩伦打定主意,立刻起身,朝院门走去,他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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