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窦仪接受朝廷的委派,任职西京留守,就是要遏制十阿父的气焰。
于公于私,窦仪都有对十阿父动手的动机。
窦仪先前之所以没有动手,那是因为他受挫于十阿父的势大根深,只能在家养鸟,缺乏行之有效的对策。
而如今,窦仪得到了四步走计划,这个计划是自己精心设计的,从纸面上看,有极大的可行性。
若是窦仪对自己起疑,他是否会抛开自己,独自行动?
就窦仪那急切的性子,还真挺有可能。
李延庆越想越焦虑。
窦仪要是按照自己提供的四步走计划来,那第一步,势必就要寻找可以谏匦上书的人选。
李延庆屋子里,那两沓十阿父的罪证,可都是窦仪一笔一划亲手誊抄的。
窦仪岂能不知道穆礼的存在?
可若是窦仪果真派人去偃师县寻找穆礼,那势必就会被十阿父知晓。
如此下去,那穆礼乃至整个穆家可就危矣了。
若没了穆礼,李延庆的全盘计划就很难实施。
希望事情不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李延庆面色愈发凝重,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以来,心态最焦虑的一次。
李延庆下意识地又用力夹了夹马腹,他只希望胯下的坐骑能再快一点。
......
卫全节走出留守府,跨上马匹,很快返回自己的公廨。
屁股都还没坐热,窦仪的密令就送到了。
“卫供奉,留守有令,命你选派得力兵士十人,明日一早,护送一人前往偃师县。”
传令的是窦仪的远房侄子,名为窦睿,得窦仪举荐,在洛阳府担任九品从事,替窦仪处理杂务。
卫全节本官为正八品供奉官,故窦睿以卫供奉相称。
“下官领命。”卫全节双手接过密令,赔笑着问道:“如此大阵仗,是要护送何人去偃师县?所为何事?”
窦睿轻蔑的笑道:“你只需做你该做的事情就是,别节外生枝!”
“下官明白,明日一早,十名兵士就会到留守府待命。”卫全节埋下头,语态恭敬。
“哼,你最好小心些,误了留守的大事,你知道后果!”窦睿甩了句狠话,拂袖而去。
卫全节盯着窦睿的背影,低声啐道:“呸,狗仗人势的东西。”
看了眼手中的密令,卫全节并未拆开,而是塞入怀中,徒步去往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