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
接着,帐内又传来木头断裂的声响。
应该是朱元将椅子砸了个稀烂。
也不知朱元那瘦削的身体如何能爆发如此强大的力量,竟能将沉重的实木靠椅搬起来砸烂。
杨玎缩在营帐旁,听闻帐内声响,身体一哆嗦,用肩膀顶了顶身旁的亲卫,低声喝问:“那信封上到底写了什么?”
亲卫俯身,凑到杨玎耳旁,压低声调:“写了陈州,还有刺史的本名。”
杨玎抽了抽嘴角,转头看了亲卫一眼:“李重进这是诚心要气刺史啊。”
“李重进是不是要攻过来了?所以就先用这封信来激怒刺史?”亲卫语气中透着担忧。
杨玎撇过头,望向山脚的方向:“谁知道那李重进怎么想的,不过为防万一,你务必早作准备,随时带刺史走。”
亲卫用力点了点头:“下官明白。”
就在这时,身后的大帐恢复了平静。
约莫一刻钟后,帐内传来朱元略带疲惫的嗓音,招呼杨玎与亲卫入内。
杨玎与亲卫对视一眼,两人依次进入大帐。
地面上,是碎成几块的木椅。
角落里,是摔到变形的铁壶。
朱元坐在公案上,右手捏着信纸,脸上看不出喜怒。
虽说朱元最近易怒,但这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现在已然冷静下来。
杨玎低着头,与亲卫来到朱元跟前:“刺史。”
朱元看了眼两名亲信,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信,轻蔑一笑:“这李重进,竟想让我倒戈,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什么?倒戈?”杨玎的语气中不由透着一份惊喜。
杨玎下意识地想到:若是刺史能倒戈周朝,那自己岂不是能名正言顺地回归中原了?而且还能捞个一官半职,不必在这伪唐受气!
但杨玎见朱元脸色骤变,很快意识到不妙,连忙又说道:“这李重进实在是天真可笑,刺史怎么可能倒戈于他?”
朱元原本阴沉下来的脸色转瞬恢复正常:“你说的不错,我如今深受圣上大恩,如何能投靠北贼?”
“李重进这封不知所谓的劝降信,实在是惹人生笑,还是说,他就是想羞辱我?”
朱元说罢,嘴角泛起一抹冷意,抬起手,几下便将这封劝降信撕成了碎屑。
“刺史,这信就这么撕了?”杨玎双目圆瞪,不敢置信。
“留着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