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短暂休息片刻,便有宫人捧着服饰到他眼前,请他沐浴更衣。
这吉服的尺寸是按照他的身量来的,极为合身。
苏折打开房门,周身还带着淡淡清润的气息,斜眉入鬓、漆黑幽邃的眸里沉星敛月,深浅不定如宁静致远的水墨晕染,非巧夺天工而不能成。
寒风夹杂着雪气,拂起他大红色的衣摆,衬得那身姿修长挺拔,举世无双。
鬼医是随行着北夏仪仗一起来的,他负责调理苏折的身体,往后还要在大楚住下。
眼下苏折一开门,他便端着药快速走了进来,道:“这雪可真够大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止。你这身体还是得当心,最好不要受寒,先把这驱寒的药喝了再行入宫吧。”
苏折道:“哪有这么病弱。”说着,还是接了药碗,面色淡淡地将汤药饮下。
而沈娴这边,她甫一回宫,还不及回去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就被一干大臣给拦住了去路。
大臣一个个神色复杂,迟疑着开口道:“皇上,这瑞王……与苏相长得一模一样,他也姓苏,怎么……”
沈娴面色坦然,道:“啊,真是不巧,他不仅姓苏,他也叫苏折。”
大臣面面相觑,沈娴的话如同一记实锤敲在了他们心头。
“这可如何是好?苏相去而复返,诚然这是好事,可皇上真要与他和亲?而且还是以皇夫礼制,这……这恐怕不妥吧?”
沈娴道:“这话从何说起,朕大楚的苏相已故多年,而今与朕和亲的这一位不是什么苏相,他是北夏如假包换的瑞王。朕以皇夫之礼待他又有何不妥?”
大臣道:“他既是北夏来的,理应与夜梁六皇子的待遇一般,只有平等对待才能相互制衡。”
“朕与北夏结盟,夜梁还会气不过与大楚北夏两国对着干不成?”
“话、话虽如此……但臣等以为,瑞王身为和亲王爷,为避免与北夏有政务纠葛,不宜居皇夫之位。”
沈娴道:“想当年,朕母亲亦是北夏来的和亲公主,不同样是大楚皇后?既到了大楚,往后瑞王便是朕大楚的人,诸位爱卿不必多言。”
说着就朝太和宫的方向走去,眼下她还是需得回太和宫的,等今晚完成和亲之礼以后,再与苏折一同住进中宫。沈娴边走边又道,“再耽误下去,误了朕的吉时,朕拿你们是问。”
走了几步,沈娴顿下来,回头见大臣们神色各异,忽而眯着眼扬唇笑了起来。
那雪中一笑,皇袍垂立,温和明媚。让屋檐下劝谏的大臣们均是一愣。
好像在记忆里,从未见过果决磊落的女君这样子笑过。
她是女子,她理应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但是她瘦削坚韧的肩膀却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