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哪儿去了,看看你这两个姑娘都穿的什么?没一条襦裙是能拿得出手的,你要么现在就出去给你两个姑娘买两身像样的襦裙,要么就到孙家二房娴姑娘那里取两套来,总之肯定不能穿得这样寒酸去王府。”
这两条襦裙还是何氏离开下河县之前专程给怜姐儿和盼姐儿置办的,为的就是进王府时穿显得体面。当时她那里知道她眼中以为很时新的款式,一到京城竟土得掉渣?看看孙家姐妹的装扮,纵然是脸皮厚的何氏也觉得丢脸很得。
苏宗耀心里本来就很不安,这会子被何氏一吼,顿时也来气了,“你嚷嚷什么嚷嚷,当初你不说是这身打扮最好看吗?这会儿又嫌弃什么?再说这是孙府,咱们吃住用的都是人家的,你还好意思问人要衣裳穿?你就不能歇歇吗?在离开之前能不能要点儿脸?”
何氏像只被捅到屁股的马蜂似的,猛地跳出来,声音比苏宗耀还大,“你当老娘乐意吃住在孙家呢?是他们把咱们囚禁在这里,天子脚下,就干出这囚禁的事儿,我没到京兆衙门大理寺去告他们一状算是便宜他们了,你少给我叽叽歪歪的,要么出去买,要么去拿,你自己选一个。”
苏怜姐妹俩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再说她们也想进王府去穿得体面一点,所以无暇顾及阿爹的窘迫和难堪。
“我不去,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走,要么我也不管你的死活,一起回下河县。”苏宗耀想在离开孙家前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被激怒的何氏正欲破口大骂,接到消息的章嬷嬷迈过门槛,冲何氏和苏宗耀说,“二位别争了,这里有两套附和二位姑娘身形的襦裙,一套绣海棠,一套绣石榴,都是二房的娴姑娘新置办尚未穿过的,怜姑娘和盼姑娘将就一下,先换上吧,王府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苏怜苏盼迅速扑过去似的夺过章嬷嬷身边女使手上的襦裙,回屋去换替。
何氏满意的梗了梗脖子,骄傲得像是下了蛋的母鸡。
苏宗耀则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半盏茶功夫后,苏家四口站到孙府门口,见着王府独有的徽记马车宽敞气派,车身纯色黄花梨木的,入眼像是光洁莹亮,车窗雕着缕空牡丹吉祥云,那片片牡丹花衣像散发着清香似的。拉车的高头大马一看就价值不斐,那结实的马腿,圆润的马腹以及油亮的鬃毛,都让人惊得合不拢嘴。
来接人的是王府两个粗使婆子,但就算是粗使婆子,穿得也比何氏体面。
何氏一见,脸色瞬间就绿了。
苏宗耀先上了车,何氏上车时略显紧张,在踏凳上踩滑了趴到在车驾后,她听见有人在嘲笑她,顾不得要脸皮,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便爬着进了车室。
何氏的作派让苏宗耀没眼看,索性就闭上了眼睛。
马车起动时,何氏一本正经的理了理衣裙,拢了拢鬓角,端起了王爷丈母娘的气势。
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马车停下了。粗使婆子撩开车帷,请苏家四口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