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的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她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不会再激躁,也不会再茫然了。
最后一天,男人终于来到了她的树冠下休息,他和衣小憩了片刻,在睡醒之后,又轻轻抚摸了下树干,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来,你要祈愿做他的妻子吗?】在男人走后,世尊现身开口。
【已经足够了,这一切,已经令我很满足了。】女人说。
——
“我曾跟老师说过这个故事,然后老师告诉我……”
无明脸上慢慢出现如广慧一般的木然:
“他说男人是执取,女人是我执,这是一个围绕求不得而产生的故事。不能如愿,不能得欲,从女子见到男人第一眼始,她便为心中欲念所迷,陷入了见闻觉知的烦恼障之中,尔后一切的爱慕难舍,也无非是在烦恼障中欲陷欲深,越是求不得,便越是为五蕴深累,不得清净。”
“老师告诉我。”
无明双手合十,沉默笑了笑:“这是一个关于解脱的故事……”
放下,便是解脱了!
心不净,身不净,如何证得无上菩提,如何去得极乐彼岸!
时时心颂大雷音,以斩魔剑破一切障,我心无敌!
……
老师下山前的教诲还犹在耳边,它们在脑子里像奔马一般左冲右突,把一切都掀翻,把一切都打得粉碎!
无明在席上踉跄后退几步,把身后藤壶噗通撞得滚了几个转,他用手轻轻撑着桌角,嗓子里发出嘶哑的苦笑声
“你今天没有去见她?”谢梵镜莫名有些难过:“你没有去。”
“没有。”
“为什么?”
“僧人……不能破戒。”
“那你……”
谢梵镜忽然猛得抬头,那双总是呆呆的眼眸忽得亮了起来,嫣然流盼,满目星河,明净如雨后星河的星星。
“那你……”
她的声音猛得急切起来,蕴藏着一股说不清的迫切和彷徨,像将要破开堤岸的,那股猛烈的江潮。但她后面的话还没能说完,对面的人已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趴在小石桌上,醉死了过去。
他并没有用真炁化去酒力,相反还刻意纵容了几分,对于一个从不会饮酒的人来说,他喝得太多,也喝得太急了……
谢梵镜楞了楞,然后无声笑了起来。
“那你,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