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陈以勤哼一声道:“派钦差查办呐,先把议论平息下来再说。”
“嗯。”李春芳恹恹点头,心情十分糟糕道:“估计南京三法司已经行动了,就委任朱部堂三个为钦差,就近去查问吧。”
“这都不必劳神。”陈以勤闷声问道:“关口是后头怎么办?”
“当然是让新任应天巡抚去查了。郑元韶的口供都有了,顺藤摸瓜就是。”李春芳身为首辅,说出来的话自然永远要政治正确了。
“那谁去当这个巡抚呢?”陈以勤追问道。
“看吧,看吏部给出的名单再说。”李春芳郁郁道:“到时候再议。”
“这……”陈以勤有些不满的喘了几下,忍了忍没说话。
张居正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也是他这半年来状态的写照。如今内阁三人,首辅和次辅抱团,他这个唯一的阁员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李春芳能干好了也行,可他完全就是徐阁老的翻版,信奉清静无为不说,比徐阁老还热衷讲学。
不谷感到十分生气,但两人将逼走元辅的责任,明里暗里都推到他身上。让张居正在徐党中也愈发步履维艰,不得不打消马上起复高拱的念头,先韬光养晦,避避风头,静待时机了。
所以在短暂的惊怒交加后,他意识到自己等待的机会,来了。
果然,只见两位上司一齐望向他。“太岳,兹事体大,劳烦你走一趟,向皇上禀报吧。”
“遵命。”张居正点头应下,双手接过那份奏章,却不见李春芳递给他郑元韶的口供。
张居正投去探寻的目光。
李春芳按住那份供状,有些不自然的笑笑道:“这只是郑某的一面之词,贸然递给皇上,难免降下雷霆之怒。万一要是最后查办的结果,与这份供词相左,我们岂不害陛下是非不分,冤枉好人了吗?”
“那就等等,有了定论再一并呈上。”陈以勤也点点头,这么做算不得错。很多时候,皇帝只需要知道结果,不必了解过程。
“是。”张居正还能说什么,点点头,收好那份供状,转身出去。
李春芳看着他罩上大红色的斗篷,坐上油布顶的腰舆,颤歪歪过石桥而去,方收回目光,幽幽道:“不高兴这下高兴了。”
“那你还让他去?”陈以勤哼一声。
“我不让他去,他也自己会去的。”李春芳淡淡说一句,长长一叹道:“南充公,徐阁老这面大旗,打不下去了。”
“这就是我刚才想说的。”陈以勤拿起那份供状,愤然抖动道:“徐阁老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放任儿子干出这种事?我陈某人是耻与为伍了!”
话说的好听,其实主要是,徐阁老的声誉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