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每天的活动大多是读书。不光是关于儒学及政治方面的书籍,他还研读医书。他偶尔也会与刘声伯一起到户外去散步,如果在路边采集到药草,他还会对刘声伯说明那是什么样的杆物以及对于何种病症具有疗效。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眼中才会现出光采。不过总是维持不了多久,就立刻被连声的叹息和阴郁之表情所取代。这样好吗?自己现在立于此处之所做所为是正确的吗?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方法吗?
对于这一再地反复追问,刘声伯如此回答:
“就算你采取了其他的行动,对于那样决定终究还是会后悔的。”
没错。心情苦涩的陈宜中不得不点头同意。在这百日之间,他觉得自己总算慢慢了解像自己这样的人。向东而行走累了的话,就质疑当初为何不向西而行。一旦向西而行迷了路了话,又懊悔自己当初应该向方而行。就在这样的自省之下,日复一日地加深悔恨,但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原本就对医术和草药极感兴趣。有一段时期还曾经考虑成为大夫。”
历史上被称为名医或神医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医师在中国的各个朝代之中,地位却不是那么崇高,而且身份地位也不如士大夫那般地被认可,说起来不过是个具有医疗技术的人罢了。陈宜中虽然出身贫困之家,但是却受到了临安府中屈指可数之富豪赏识,并招为女婿。不但如此,还资助他进入太学就读。从此之后便一路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就这么待在这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行医济世,也未尝不是另一种生存之道呀。干脆把国家兴亡抛诸脑后,就这么办吧!”
“我也曾这么考虑过。”
陈宜中一边叹息一边喃喃地说道。
“但是,北军(元军)总有一天还是会来到这里。就算一时之间得以安居乐业,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他的这番话,刘声伯似乎稍有误解。
“如果以大夫之身份人庶民的生活之中,相信北军一定无法追究下去。即便是改朝换代,对于庶民而言就像云端之上的遥远故事一样。”
“不可能。不论是向北军屈服,或者成为北朝(元朝)之民我都不愿意!”
陈宜中语气之强烈,令刘声伯有些瞠目结舌。陈宜中连心向他道歉。
“抱歉,我太激动了。”
“那里,你别在意。”
“……不过,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光是直言说出心中之话的勇气我就没有。除非对方是奴仆,或许我还敢高傲地说出来吧,我就是这种没骨气的男人。”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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