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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班尼指着标有天鹅站的北部问。
是的。你看,这河岸的光亮是月夜的银光吧?焦班尼朝那儿望去,只见莹白、雪亮的银河河岸上,银空中的一片芒草,随风摇曳,掀起一片片波浪。
那不是月光。因为有银河辉映才显得像万顷琉璃。焦班尼欣喜若狂地说着,笃笃地跺着地板,把头伸出窗外,吹起高昂的星星索口哨,并拚命想把调子拔高。焦班尼想仔细看看天河水。开始,他觉得那里一片朦胧,好像什么也没有。可后来当他用心看时,仿佛觉得那清澈的河水比玻璃更加晶莹,比氢气更加透明。有时也许是肉眼偶然的错觉,甚至可以看见天河水泛出一丝丝紫灿灿的涟调,如同万道彩虹,滚滚奔流。原野上到处都有放射着磷光的三角标,光彩夺目地耸立云端。三角标远小近大。
远处的三角标呈现出醒目的橙色和黄色;近处的则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并有些朦胧的感觉。这些标志有三角形,也有四角形,还有闪电形和锁链形,千差万别,在原野里闪烁着光芒。焦班尼心怦怦地跳,他用力晃了晃头,想使自己清醒。与此同时,整个原野上那些色彩斑斓的三角标,也几乎同时叹息、呼吸,一闪一闪地摇晃、颤抖。
我真的来到天上的原野上了。焦班尼感叹地说。
奇怪,这列火车怎么不用烧煤?焦班尼伸出左手,向前方探试着问。
是用酒精或电气吧?柯贝内拉说。
远处不知何方烟霭中传来一阵像大提琴一样嗡嗡的音响,仿佛在回答这一问题:
这里的火车,不用蒸汽,也不用电。因为它理所当然应该驶动,所以才驶动。咣当咣当,你们觉得它在发出声响,那是因为你们以前一直听惯了火车的音响是这样的。
这种声音,我好像听过好多次。
我也在林子里和河边听过。
咣当咣当,那列漂亮的小火车随着天空的芒草波浪飘荡,在天河流水中,在三角点的银光里,勇往直前地行进。
啊,龙胆花开了,已经进入深秋了。柯贝内拉指着窗外叹息。
铁轨两旁低矮的结缕草中,盛开着一簇簇如月长石雕刻的紫色龙胆花,婀娜多姿。
我跳下去,摘它一朵,然后再上来。焦班尼心花怒放地说。
已经早过去了,来不及啦!
柯贝内拉话还没落,又一花团锦簇的龙胆花也顽皮地闪过去。
随后,一片片黄蕊的龙胆花冠如雨点般前呼后拥地汹涌而来,又从眼前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