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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那个当前。
九月十一日。
在第二架飞机撞上已经在冒烟的世界贸易中心时,我还完全没有感觉到那件事的严重性,但还是中断了工作,放置撰写到一半的第六集的序章。当时的我到底看了多久的电视呢?啊啊,那栋大楼的上半部要怎么修理啊一边思考诸如此类无谓的事。我完全没有预想到,竟然要花那么多的时间,才能重新开始执笔那时放置的第六集。大楼倒塌,被黑暗的粉尘封闭的纽约街道。另一个影像上,显示着美国国防总部的惨状。最重要的是,作为诱导弹的客机上,竟然坐满乘客的这个事实。经过一晚后,我变成完全无法写小说的状态。过去也曾尝过类似的感觉,那是在伊拉克侵入科威特,以美国为中心的多国籍军队对伊拉克给予军事制裁的波斯湾战争。当然,冲击的程度根本无法相比。
波斯湾战争是「对岸的火灾」,也就是「遥远国家发生的事」。日本提供资金,却没有被任何人感谢,是笨蛋吗?这个国家在做什么啊?如此这般的想法,还有可以嘲讽的空闲存在。虽然无法避免间接的影响,但完全不会想到日本会被卷入战争中,更进一步让日本国土变成战场这种事。
照理来说,在那次东京地铁的沙林毒气事件中,也应该感受到和这次相同的危机感。恐怖攻击就在我们的身边,跟国际的调停、宣战启事等都无关,如何讨论也于事无补,就这样破坏了日常生活。
直接被害者的美国被哀伤及愤怒包覆,前往恐怖攻击主谋者潜伏的阿富汗,进行军事报复并进入倒数阶段,然而我什么也注意到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在这个铁锈色的现实前,写小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至少以阻止眼前大量杀戮的方法来说,不管是我或是我的小说里都不存在。
在美国开始攻击的数天后,有些人可能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也就是那些被宣告死亡的人们。只是,对受到如此大创伤的国家的总统和国民说「请体谅他们」,果然还是没人说得出口吧。
没有战争不会造成人民死亡。
不管制定了多么伪善的规则,那都是互相杀害。
炸弹反而只会落在和恐怖分子毫无关系的人们身上吧。
在被记载的历史背后,累积着这样的怨念。受到暴虐残害的人们,即使过了数百年仍无法完全拭去那样的记忆。有一天,这些过去的恨意又会成为新纷争的火种,这是个人的力量无可奈何的巨大负面能量。
再加上精神变得不安定,对于只能步履蹒跚地四处飘泊的自己的可悲,感到深深的厌恶和绝望。
基于某种防卫本能,我作为一名作家不,作为人类的感性变得迟钝到可怕。从那天开始过了好几个月,我不顾一切事物,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只能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