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苏醒不久的太子神色郁郁,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紧紧攥着手中朝行歌留给他的信笺。
他的命是用他七叔的命交换的,七叔为了他,甘愿赴死,而他的母亲也因此殉情。她死前留书一封,书中写道:
昭昧吾儿,见信如唔。
吾一生孤苦,除汝与陛下,无可依靠之人。吾此生无愧天地,独有愧于陛下,今陛下代你西去,吾唯有追随方不负他半世相护之情。
吾儿牢记,切不可重蹈吾之覆辙,莫令恨怨蒙心,迷失初衷,忘却爱人之心、薄待爱你之人……
信不长,他却读得心中酸涩。
彼时他年幼,并不懂得母亲顶着非议与七叔成婚是多么惊世骇俗的决定。
但之后种种,他却略知一二。
多年的尔虞我诈,令母亲的心坚硬无比。
她心中有结,始终防备着七叔。她说,男人有了权势就会变得贪婪,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不愿意他做皇帝,即使七叔将太子之位传与他,即使七叔后宫空虚,独宠母亲一人。
他曾偷听母亲与近侍的谈话,才知,她当年因生他难产,已经不会再有子嗣,也怕七叔沉迷于和她的深情,放弃后宫,故而刻意与之疏远,逼迫七叔纳妃。
但七叔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后宫多年终究无所出,唯有他一个太子而已。
他知道,母亲其实一直喜欢七叔,但是因为他这个儿子,她不能和七叔更亲近些,母亲的寝室有个衣柜,里面全是七叔的新衣。
每年换季,她都要亲手为七叔添置新衣,却每每临阵却步。
年幼的他拉着母亲的手呆呆站在七叔的书房外,疑惑地问母亲为何不进去。
她却总是说,你七叔衣服太多,这种蹩脚的东西,他瞧不上,也不会穿。
他曾偷偷将新衣拿给七叔,七叔瞧了一眼,立刻叫他放回母亲寝宫,并告诫他,以后不要再私自翻动母亲的东西。
他十分疑惑,问他:七叔不喜欢吗?
七叔低头看着奏折,低声随意道:喜欢之于朕,是克制。
喜欢是克制。
他想,他大概这辈子都参不透七叔的想法……
收回思绪,看着面前的众人,昭昧百感交集。若无他们,七叔和母亲便不会死。可若那样,他也便没了生机。
门外,脚步声纷杂。正是国师收到宫内的眼线传信后恐生变故,遂急急入宫一探究竟。
众人见太子眸色一沉,心知不妙,脸色皆变。
太子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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