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萦绕在心间的话语终于脱口而出，蔺无忧瞬间觉得连胸口的滞闷感也减轻了不少。

她望着步司凡有些无措的脸，他也正在看着她，眼睛里尽是心疼和怜悯。

这样的眼神令她难过，她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方式去责怪质问他。

毕竟蔺无忧是人，步司凡是仙，而梦境中的她，什么都不是。

她抚着墙慢慢站起身，步司凡见她极是虚弱，马上上前搀扶，却被她一下推开。

她勉强站稳了身子，对着她所敬畏的神明俯身一拜：“承蒙仙君一直以来的庇护，小女替无忧谢过仙君。”网首发

“无忧，你……”步司凡喉咙发干，哑声道：“你何时发现的？”

她唇角牵起，轻轻笑了一下，“再完美的谎言，都有被揭穿的一日。因为真实就摆在那里，痕迹抹不掉，命运也逃不脱。”

她撸起了袖子，道：“这淤青该是当日两个姐姐所伤吧，只不过在无忧的世界，她阻止不了，挨了打。而在梦中，我将之化解了。但之后，我被金素咬伤的腿，被簪子刺伤的心口，你却可以瞬间治愈。那时我便生了疑惑。”

步司凡苦笑，接话道：“无忧因为体质原因，患有严重的失魂症。我不能阻止现实中蔺无忧的命运，所以她在现实的伤痛，我无能为力。但在梦中，我却可以用法力护你周全。”

“很多细节如今想来都是必然，难怪你只在夜晚出现，难怪我夜夜无眠却毫无困倦。难怪金素在幻真之境里说我有病……”

她有些哽咽，深深吸气，继续说：“我之前一直在回避这个猜想，因为它太可怕了，可怕到足以摧毁这个虚幻又脆弱的我。直到我发现那张丝帕落在了蔺无瑕在手中，我才知不能再逃避了。我，只是蔺无忧的梦而已。在梦里，我将丝帕给了你，但现实中没有。所以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到底蔺无忧她遭遇了什么？”

“哈哈哈！小丫头变聪明了？你若真想知道应该来问问我啊？”

熟悉而阴冷滑腻的声音令大牢中的二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天窗。只见一只黄金蟒穿过铁栏，游墙而下。

还不等二人回神，那黄金蟒摇身一变，已经化了人形。

金素这次的皮囊是蔺无忧从来都没见过的翩翩公子，也不知是占了哪个倒霉鬼的身子。

步司凡蹙眉，戒备的展开白凤羽扇，将蔺无忧挡在了扇子之后，冷冷睨着金素：“大胆孽畜，前两次都让你跑了，今日竟自己送上门来。”

“笑面虎你莫得意，莫以为我不知你是谁！天上的司命星君，写凡间命格话本的无情神仙。蔺无忧的命格不就是你一手写出来的？现在跑到她面前装好人，你配吗？”

金素毫不留情的话，令步司凡的身子微微一僵。

这是离间计，他知道，她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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