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就在阮卿还一心一意阻挠时,只听身后“噗通”一声。
以为是这祖宗掉摔下来,阮卿顾不得枯荣,仓惶回头,只见孙权立在幽暗灯火旁,抬起提着食盒的手臂对阮卿示意,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仿佛再说,“你看,没事。我下来了,不用紧张。”
灯光所有的橙色都打在他锦袍一角,英俊的面容只笼罩了微弱的暖光,而他泛着紫色的发梢与有些偏碧色的眼珠却在这微光中熠熠发亮,似不慎落入凡尘的星子。
好歹在吴侯府生活了几个月,枯荣对孙权还算熟悉。见孙权下来了,他便凑上前对着裤脚闻了闻,察觉出是熟悉的味道,又见阮卿未有别的动作,便打了个喷嚏,兴趣缺缺的走了,对自己方才叫了半天的人爱答不理。
枯荣总是这样。对认识一段时间的人呈漠视状态。只要不惹它,它便也不主动惹事。但凡戳了它一下,它便张牙舞爪恨不得拽下一块肉来才算罢休。
“二,二公子怎么翻到墙上去的。”阮卿看着端着灯火来到自己面前的孙权,怔怔问,但他又觉得大过年的孙权怎么会出现自己家里,于是又接着问,“为何会到此”
“虽是除夕,街上依旧有巡城士卒,不得已权便只得绕路翻了后墙。”孙权说完第一个答案后便自动绕过第二个问题,问道,“先生不请权进去坐坐”
此时阮卿已被这飞来横事惊的大脑停机,没注意孙权把最本质的问题给落下。听孙权这么问,他忙侧身,“请,请进。”
屋里冷极了,没有一丝温度,连灯火也没有点。
早已习惯这一切的阮卿却因身后孙权的到来生出了难堪。仿佛自己最丑陋的缺点暴露在他人面前。
只靠孙权手里那一盏油灯还是太暗了。他不敢回头,装作随意的样子去寻找打火的东西,努力撑着使自己声音一如既往,“公子先等等,卿去点灯。”
他感觉孙权的目光紧落在自己身上,他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十分落魄,寻找火石时小腿不小心磕到案角,一阵疼痛蔓延开,可更让他难过的是他心口也在发疼,紧咬这下唇,他专注敲打着火石去点燃灯芯,眼眶却渐渐发酸。
石间终于崩出零星火星儿,棉芯被点燃,火光颤颤巍巍亮起,映在他挂了滴泪的腮边。当把灯架上的灯展全部点燃时,屋里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亮堂起来,他脸上的泪痕也已经干涸不见痕迹。
可他还是觉得屋里太冷了。但火盆已经被他全部填满了碳燃着。他没有办法让屋里再暖和些。
孙权目光复杂的看着阮卿的背影,纵使盖着厚重的披风,依旧让人觉出下面瘦弱的腰身。本该暖柔的光亮,照在他身上,却在地上投出老长的影子,显得格外清冷孤寂。
“先生快来看权从府里带了什么。”阮卿听到身后的孙权这么说,声音欢愉,透着少年特有的朝气。
阮卿突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如迟暮之人,没有目标,没有期望,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辅佐着自己并不服从的老板。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