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季并不严寒,衣物较北方穿的也单薄不少,阮卿快步走着,身上披风的襟角还能飘摇起,一身宽袖博带文人打扮,身姿泠然,奔走廊间,遥遥望着竟添几分御风仙人之姿。
到了厢房处,他听里面隐约说着什么,倒也不忌讳,径直推开门进去了。
彼时孙权问完大夫一切事宜,这会儿扭头看向阮卿,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神采来,继而眉头狠狠皱起,面色不虞的迎上去,也不顾着屋里还有旁人,虚虚揽着阮卿腰身,与他一同走来,低首小声抱怨:“先生刚好,怎么来了。这处权处理完了自会去找先生。”
“我又没废。”阮卿眼中温和,如春风掠过湖水,荡起淡淡涟漪,他抬头对孙权道:“不必如此小心。再者杨府一案我实在记挂着,就来了。”
一旁的大夫低头,努力做空气,心想,真如外面说的那般,新来的县太爷十分宠信带来的年轻先生。
自大汉开国以来,多少好这口的达官显贵都会在内宅私养一些娈童男宠。更有甚者,某些女支院里也会养些年轻娇柔的小倌,以作娱乐。这倒也是无伤大雅的乐趣。
阮卿走到榻边,看一脸灰败躺着的杨主君,伸手便要捏住这人两腮看看口中,孙权忙扯住他手腕劝着:“这人脏的很,先生还是不要看了。”
“无妨。”他嘴里说着,拇指与食指掐在了杨主君腮边,斜瞥孙权一眼,眼里带着安抚的笑,“卿幼时跟在大人身边见多了这场景,如今不会被这小场面吓到的。”
当年双眼被剜去,食指被削去的吉平可比现在的杨主君吓人多了。
嘴巴被捏开,阮卿瞧见空洞洞的口腔里一条丑陋泛着猩红的舌根,倒不见血迹,想来孙权已让人处理干净了。
他又抓起杨主君的手腕看了看,只是一道凶狠的伤口便精准的挑断了手筋,想来是行家做的此事。
确认再无可能修复,他直起身来,问大夫:“人还能醒么?”
“老夫只能尽力而为。”大夫道。
孙权说,“你先下去吧。”又对守在门口的孙钱朗声道:“带他去账房领诊金。”
大夫唯唯退下。
“你也陪卿出去走走。”阮卿无奈苦笑,“躺这些天全身都僵了。”
孙权隐约觉出阮卿有事要对自己说,便一点头:“也好。”
挥退了孙李,二人并肩走在花园中青石铺就的小路上,一路百花凋敝,枝头干枯,树叉瑟瑟临于寒风。
再没旁人,阮卿渐渐放松下来,径直问道,“你下步打算如何?”
孙权眉头微拧,薄利的唇一抿,“他怕是废了。杨家其他人再也问不出什么,权想再过几日,将事情线索存档写清楚后,便定案吧。”
“你想将杨家如何处置?”阮卿紧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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