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头顶吊着的那堆蛇藤。晴厉在海底里寻了阵子，上游冒出，喘两口气，再度游下去，如此来来回回，未曾细数，却迎面碰上急速激流，晴厉瞬间脚下失衡，被卷了进去。

晴厉瞧见海岸迅疾潜入的两点灵火，紧接着一道白影跃进冰海，笔直朝他游过来，直至四目相对，晴厉恍恍惚惚看见姜誉那张好看的脸。姜誉伸臂将他紧紧搂住后，却吃了不少海水且呼吸困难，晴厉游离会儿，浑身缓缓有了些力气，拽住他肩膀，两人一并上了冰海表层。

晴厉将人拖上冰层，喘着气伸手拍拍那张脸：“姜鹤霄？姜誉？你醒醒啊！喂！”

见姜誉压根不睁眼，晴厉咬咬牙，嘴里嘟嘟囔囔：“不会水还赶着拼命地救我。”脑子是不是一根筋啊。

晴厉托住他脑袋，弯腰倾下去，嘴对嘴给人开始渡气，没想到姜誉口齿紧闭，压根渡不了，晴厉想得愤愤然，拿舌撬齿，总算成功渡气，脸颊却已逐渐发热。

姜誉总算咳出几口水，悠悠转醒，借着周身灵火瞧清了晴厉那张脸，沙哑问道：“你怎么会下来。”

晴厉哼声，当时松开他坐到旁边，抬袖擦擦湿漉漉的嘴：“还不是为了救你，既然在岸上好歹吱个声，苦了我在冰海里寻你那么久。”

“我若是坠进海里，早已被冲向暗流深处是个死人了。”姜誉支起身体坐起来，沙哑回答，“你也不必。”

晴厉手抖了抖，打断他：“你哪那么容易死？”拧干衣袖，脸僵着，“多大人了说话也不照照镜子。”

姜誉抬眼静静瞧着他，片刻后，改口：“为什么救我。”

晴厉被问到了：“一报还一报嘛。”

姜誉不言，施法，在半空中央起了不大不小的灵火：“温温身子。”

双方静默半阵，晴厉忽然开口问他：“蛇藤惧寒，怎会出现在封澧冰层。”

姜誉道：“猜是人为。”

晴厉精神有些紧绷：“你知道是谁么？”

姜誉将热干的鹤氅裘反过来继续热，摇头。

“难不成是罗成楠？”晴厉有些冷，哆哆嗦嗦地搓搓双手，想想也不该是蓬莱岛那群无脑的家伙，“小毛孩偏偏和罗玉那厮一个德行，整天追着我拿刀砍。”嘀嘀咕咕，心里预感不好，愈发觉得葛良越那厮根本没死。

姜誉抱着那件全干鹤氅裘，挪到晴厉旁边，将氅裘盖到他肩上：“如今局势尚未清晰，有人暗中作梗，借着仙界的手三番找你麻烦。晴厉，万不得已勿用玄雷。”

晴厉哼笑声：“我不用那玩意儿，干站着被人打吗。”

“我会护你。”话到嘴边，又止住半会儿，因着他想起晴厉压根不想他护着。

晴厉反问：“鹤霄君这话的意思是让我留在你身边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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