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寅初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卧房门,好一会儿才回头细细讲述起来。末了,他补充道:“不知为何……我始终觉得那具龙族骸骨,对我并无恶意。我连防备它的心,都提不起来。”
骆清池笑道:“或是你磨炼剑意的那一百年,它已然与你熟识。”
骆寅初无奈地道:“希望如此罢。另有一事,师兄可记得谷从禾?”
“他比你还早入门将近三百年。”骆清池道,“此间事情我已知晓,此子心性不佳,惧怕担责,也难怪修行五百年了,亦不能突破。我会酌情安排。你若无事,可愿再赴古妖战场?”
“我愿往!”骆寅初道,“那灵钧,便托付给师兄了。”
此时的谢灵钧,正沉在一片雪白之中。
说是雪白似乎也不恰当,若是凝神望去,这一片纯白之中就会出现数不清的五颜六色的小光点。谢灵钧就浑身赤.裸地沉浸在这一片灵气之中。
灵气在他鼻端循环着,呼吸之间,灵气飞远又靠拢。数不清的小光点顺着他的毛细血孔钻进身体,弥补他消耗的生气。
谢灵钧对着一切毫无知觉,他脑子里被纷杂的记忆充满。一会儿是刚毕业豪言壮志的自己,一会儿又是台风天里被卷跑的自己。
一切都换成了第三人视角,谢灵钧看着自己做许多事,有得意的、也有令他懊悔的。他想去提醒、想改变,可是谁也看不见他。
昏沉沉中,只听见一个正太音不停地在说:“都是假的,全是假的,你快醒醒。”
谢灵钧不胜其扰,只想把说话的人拖出来打一顿!可那声音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他的烦躁,只念经似得不停念叨。
“6,你烦不烦?”谢灵钧烦躁地说。这话一出,他又愣住了,6是谁啊?
下一秒,清晰的疼痛自全身传来,谢灵钧神志一清,再一睁眼,就见到了素色的床幔。
明亮的光从敞开的窗户透进来,又被床幔放下的纱帐一滤,显得有些温柔。鼻端充满了草药的苦涩味道。身旁没有人,只手边放着一柄剑。
那剑木质剑柄,没什么雕花,只缠着一缕红色剑穗,看起来着实普通得很。谢灵钧想拿起来细看,刚一伸手,手臂就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声深呼吸惊动了外面的人,下一刻一身着道袍的年轻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惊喜地道:“谢道友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我全身都痛。”谢灵钧想了想,又问,“骆寅初骆仙长呢?”
“小师叔带队去古妖战场还未归来。”那弟子说,“谢道友全身都痛,大概是力竭又用了猛药之故。你一直未醒,孙师祖开方,让你泡了几天药浴。你现在醒了,再喝几天药便可大好了。”
“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