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医生的指示,看着他手里不断摇晃的手表,渐渐地,放空了大脑,闭上眼睛。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乡下。
远处,有一栋学校,下课铃一响,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出学校,仔细看,那模样竟然和佳佳有几分相像。
她穿过大马路,穿过小路,终于回到了家,一推开家门,整个人像是冻住般,呆住了。
我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女人。
女人穿着寿衣,白皙的手腕上嫣红刺眼的血已经流干凝结了,风轻轻地吹拂着她漂亮恬静的脸,却再也吹不开那合上的双眼。
女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呜呜的伏在女人的面前,哭了起来。
我的心像是中了一剑,疼得几乎要撕开。
那个女孩,是十三岁的我,那个死去的女人,是我的妈妈。
我心疼的想要走过去抱住过去的自己,却扑了个空。
我哀伤的看着五指,回头看躺在床上的母亲,她的表情恬静,像是睡美人一样,身上的寿衣是死前一针一线自己缝的。
我记得,她缝衣服时,我还问过她。
她说那是给自己做的新衣。
新衣……
“啊——”我猛地坐了起来,胸口剧烈的呼吸着。
陆思白蹲下身子,激动地问我:“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看着他,终于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回忆。
我迟钝的摇摇头,满脑子却是那件寿衣。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母亲的死很突然,是毫无征兆,直到刚才,我才意识到,我母亲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甚至提前为自己缝制好了寿衣。
只是那时我小,完全不知道那是寿衣。
陆思白很失望。
廖医生安慰他:“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多试几次,就行了。”
我从床上起来,心里始终萦绕着悲伤。
尤其是我知道母亲早就在做寿衣之后,心里更是难受。
要是我早发现这一点,说不定我母亲就不会死了。
我痛苦的捂住脑袋,昏昏沉沉的跟在陆思白身后走出房间。更新最快的网
刚出门,陆思白就递给我一条热毛巾。
我诧异地看他。
陆思白似乎很不擅长安慰人,嘴硬心软